握緊槍的手無力往下垂去，我癱軟的坐到地上，呆呆的看向黃雲偉，心裏升起一陣莫名的恐慌。
秦武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站在我身旁對我說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歎了口氣。
慢慢趕來的小九瞅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向我麵前的黃雲偉，秦武對他朝我使了個眼色。
“起來。別坐那，還是個男人不。”
小九衝我吼了一聲，一把耗住我，把我往上提起。
他雙手揪住我的衣領對我大吼道“看著我。”
我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深深埋下去。
小九一拳掄到我的肚子上，把我推到在地。指著地上的黃雲偉衝我說道“你現在仇報了吧，人也躺在地上了，你心裏的那個坎過了沒有啊，小風。”
“你不是一直問我為啥走上這條路嗎，我告訴你，為什麼。”
小九衝兜裏掏出一塊懷表，表上麵有張照片，照片上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小九王臻。小九指著那個女的對我笑笑“我妹妹好看吧。”他輕輕撫摸了下照片上的女子。
“97年，我妹妹被他們那個工廠禽獸主任強暴，當晚就跳樓自殺。當我知道這事後，第二天，我一怒之下拿著一把菜刀衝進他們工廠當著廠裏人所有的麵砍死了那主任，一共砍了十六刀，因為我妹妹那年才十六歲。”
“而我才落下現在這個下場，有人問我王臻你後悔過嗎，我告訴他們我從沒有後悔過，一個男人連自己家人，兄弟，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叫男人嗎，還配提後悔這兩字嗎。”
小九坐到我身旁深深抽了口煙，接著對我說道“事是你自己做的，你必須要親自去麵對，有些事情隻能靠自己，不要逃避，去麵對他。”
我聽了小九的話後呆愣半晌，從地上悠悠站起來離開這個令我糾結而又複雜的地方。
我回過頭看了秦武他們一眼“記得把他們葬在一起，這是他們兄弟幾人唯一的希望。”說完，我兩眼無神的向著前麵走去。
“你們跟上去。”
秦武指著我對著謝銘幾人說道。
謝銘，墨天還有二牛點點頭跟上我，墨天和二牛兩人對視一眼，又悠悠低下頭。兩人走在我們前麵用手裏的刀為我和謝銘開路。
“小風。”
“嗯？”
謝銘看著我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我瞅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抬頭看著我，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開口。
“我有點想退出了，總的來說，我怕了。”
“我以前總以為混社會就像電影和裏麵的那樣，可今天當一顆子彈從我腦袋上麵劃過的時候，我真怕了，我怕和黃雲偉他們那樣，死在別人的槍口下。”
謝銘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語氣裏帶起了哽咽聲。
我把頭向上揚起，深吸了口氣“難道我沒怕嗎。可現在想退出，我們還來得及嗎。”
來到山腳，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多....
我朝著黃雲偉他們被葬的地方拜了三下，雖然他們是一群可恨的亡命徒，但他最後一句話“把我和我兄弟們葬在一起”那時候我突然覺得他們不可恨了，他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一群漢子。
我坐到車上點燃麵包車，墨天在後麵看了我眼“我們不等武叔他們了？”
“不等了。”
“那現在去哪裏？”
我換上檔鬆開離合器腳下踩著油門，從後視鏡看向墨天他們三人，悠悠對他們說道“去墳山。”
妖狼在我們走後從山上下來，看向我們車子離開的方向，深深歎了口氣。他坐上那張二手的捷達發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