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人沒有傷痕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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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煊扶著樓梯下了一樓，他很慶幸藥效發揮起來，胃痙攣好了很多，隻剩餘痛和暈眩。一樓的客房被改造成了更衣室，襯衫、西服、領帶、袖扣、皮鞋……分類擺放，他稍微花了點時間穿戴整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門鈴響起。
沒有很久，客人到了。
門打開的瞬間，嚴正遠明顯愣了愣，嚴煊著正裝，領帶和袖扣一樣都沒少，隻是空擺了一隻袖子，手臂掉在胸前，那感覺像極了他正在走進嚴煊的辦公室，而不是家。嚴煊看了嚴正遠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他身後另一個人身上，嘴角微揚，也略微有點意外。
“阿德？”
“別這麼驚訝，你跟阿德不是朋友嗎？”
嚴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身走向沙發，嚴正遠和阿德隨手關了門，跟著走過去坐下。
“我有點不舒服，估計對話不會很久，所以就不泡茶了。”嚴煊知道自己的臉色很差，索性開誠布公地表達了主人家覺得被打擾的意思。
“說起來你住院，我一直沒找到時間去看你。怎麼樣？似乎傷得不輕。”嚴正遠像是聽不出語句裏的刺尖兒，輕笑著上下打量嚴煊。
“還好，不會影響工作。”嚴煊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狀似慵懶地靠著沙發，目光在嚴正遠和阿德身上轉了轉，問道：“不是說有關於黎妍的事要說？”
“聽說你又重操舊業，開始寫歌了？”嚴正遠朝阿德點了點頭，示意他把剛搞到手的《花的綻放》詞曲拿出來，“相信光憑這一點，就能掀起軒然大波。”
“這是什麼意思？”嚴煊看了眼桌上的文件，掩下心底細微的情緒，“你們想要這首歌？”
“嗯，不錯的歌。正遠工作室始終就差一把火，這次機會不錯，你能不能把這首歌給我？”嚴正遠微微垂首，笑得有些冷，眼角一抹狠十分巧妙地被發梢遮住了，看不分明。
“不能，你明知道我會這樣說。”嚴煊挑了挑眉，又瞥了眼阿德，揣摩著他們的真正意圖。“不過，你們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似乎沒給我Say no的機會。”
“小煊……”嚴正遠和阿德對望了一眼，拿起桌上的紙翻到第二頁，笑著說：“簽字吧，要知道肺癌病人可能會死於窒息，但窒息原因會有很多，比如某些意外。”
“某些意外？你能笑著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令我吃驚，阿德，你說呢？”嚴煊眼底一沉，並不顯得多麼驚慌，竟是話題一轉扔給了阿德。“是什麼讓你們倆走到一起去了呢？我記得以前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嚴正遠看到阿德的神色有點閃躲，便就接過了話茬，“失去了媽媽，再失去爸爸，不知道妍妍會怎麼樣呢~那麼可愛的女孩子，你忍心嗎？”
“嗬嗬，一首歌而已，既不能讓正遠工作室火起來，也不能把我掀翻落馬，你們今天來，不隻是這樣吧？”嚴煊依舊坐著，雖然他不著痕跡地繃緊了身體。換了正裝是對的，至少這樣說話，會給對方帶來更多的壓力，“讓我想想~是這場比賽怎麼了嗎？這次機會不錯？是什麼機會？”
“你不必知道那麼多，簽字就行。”嚴正遠把紙和筆往嚴煊麵前推了推，“我的耐心有限。”
“OK，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溫情阿姨是你害死的嗎？”沒有繞任何一個彎，嚴煊直截了當地問道，那輕鬆的語氣像極了在開一個玩笑，但雙冷冽的眼睛，卻帶著無可原諒的憤怒，“從一開始的陷害封殺，到教唆黎放離婚離開，再到後來的毀容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