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
“喂，是我，我是嚴煊。”
“嗯，她今晚會去報到。因為要趕兩周的進度，你給她多安排一些訓練，應該不會造成非議。”
“是新人都會被欺負，沒關係，不用特別關照她，讓她自己去處理和解決。”
“每天跟我說下她的情況就行了。”
掛斷了電話，空蕩蕩的病房少了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顯得有些安靜無聊。胃底泛起些許痙攣，悶悶的疼，有些難受，嚴煊倒了杯溫熱的水喝下去，壓著腹部坐在沙發上等待這陣難受過去，不禁又想起她的關懷。
如果這會兒她還在，應該已經跑過來幾句問他要不要緊、要不要找醫生、要不要躺一下……人心最是不足，得到了溫暖，就會怕冷。
“喲~小家夥走了？”忙了一圈的齊明宇走進病房，看了眼他的樣子，過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扶他到床上休息。
“坐著反而舒服點。”嚴煊輕輕搖了搖頭沒肯動，放開了壓著腹部的手，稍微坐直一些，“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至少月底，這次別逞強了。”齊明宇嫌棄地看著他的別扭，一點也不肯示弱，什麼毛病。
“這是小時候留下的病根，根本治不好。”嚴煊飄了眼桌子上的電腦，頭疼著一堆要做的事。
“是小時候留的病根不錯，但之後某人變本加厲不愛惜也是事實~雖然主觀上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作為醫生，像你這樣的病人，我已經不爽很久了~”齊明宇跟著看了眼電腦，怎麼不知道嚴正遠這件事的收尾有多不容易，“反正難受是你難受，你要出院我也攔不住，不過我會打小報告給妍妍的，等著她來收拾你~”
“嗬……”嚴煊笑著低下頭，心底拂過濃濃的暖意，似乎真的遇到了能“治”他的家夥，“鑒於二少最近做了很多‘幫’我的事，所以我親自跟文小姐道了歉，替她澄清了之前的不實報道，文小姐也跟我說了一些你們倆的事，原來你喜歡過人家。”
“我去！難怪老頭前兩天又跟我提文楠的事。你這樣對我難道不會愧疚嘛？我做那麼多不全是為你好！”
“當然不會愧疚，因為我也是為你好。”
“喂，別玩我了，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毀了人家小姑娘好不好？”
“確實不容易，但她並不像看起來那麼柔弱，會是個好妻子，相信我。”
“相信你個頭！你這是在給我添亂！”
齊明宇揉了揉太陽穴，氣得沒話說，嚴煊兀自輕笑，不置可否。
感情的事，誰說得清？一直以來在齊家，齊明宇也算單打獨鬥，現在找個人幫幫他，嚴煊隻有些後悔當初對文楠了解的不夠，聽信了齊明宇的一麵之詞，這一手推波助瀾做遲了。
齊明宇頭大地離開之後，嚴煊又打了幾通電話，解決了一些比較緊急的瑣事，並且讓Ada幫忙預約了阮琳女士的時間，他還欠她一個解釋。幾件事做完，抬頭看鍾已經九點，算算時間黎妍差不多應該到了培訓基地，在那裏各種“苦難”等著她，不過高標準嚴要求出來的“產品”才有品質，他會幫她。
嗡嗡嗡，手機震了震，收到一條消息：
【我到了，已經入住。室友還沒見到，他們還在訓練。】
九點了，所有人還在訓練，不努力就會被淘汰，遲了兩周的她，以後估計是別想睡覺了。
【別擔心，你今天好好調整一下，明天開始努力。】
嚴煊看著屏幕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打著字，臉上的蒼白微微褪去，胃裏也似乎不那麼難受了。
【我想他們不會多麼歡迎我，如果再看到我之後那麼拚，估計會更討厭我。可憐我被逼無奈，有苦難言，都是你害的！】
【是評分製，而不是淘汰製，就是為了機會均等，緩解壓力。慢慢來，相處久了，他們會喜歡你的。】
【他們喜不喜歡我就聽天由命吧，反正我已經被你推進火坑，隻能努力試試了。不過不能保證哦，什麼五A，簡直天方夜譚。】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結果隻是導向，我更看重過程。】
【是是是，嚴煊老師~】
他其實很少發短信，訊息這樣一來一回，在他認為不但浪費時間，而且說不清楚。但有些事碰上黎妍，就會有些不同，比如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拿著手機，拖出長長的時間，在每一次發送和等待中體味溫馨，感受暖意。
漸漸察覺那些不同，然後心安理得地接受。本來就是不同的，在他心裏，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短信像是結束了，嚴煊因為胃疼出了些汗，身上粘膩打算洗個澡就睡了，卻不料手機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又震了震，屏幕上一行字，寫著：
【我會努力的，你安心照顧好自己。】
嚴煊想象著她的別扭和害羞，隔了時間才發來，看來是猶豫了一陣子要不要發。
事實上鼓足勇氣發完短信的黎妍，這會兒倒在宿舍的床上微微臉紅。擺明了表態是次要的，忍不住關心才是真的，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痊愈，她當然會擔心沒人盯著他又瞎折騰熬夜不休息，所以說她這樣是很正常的，正常情況下都會這樣，嗯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