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命運多舛啊，我要是做了鬼怎麼著也得熬到重新投胎，下地獄當搬運工，吾寧散也不出賣勞動力。”林岩愣愣的看著黃易，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那個廠區原先是做什麼的？你在這裏待了那麼多年應該知道才是。”黃易停下來試探著黎偉的底細。
“以前是造紙廠，後來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老板瘋了，老婆捐款逃走，工人們討薪不成把工廠砸了個稀巴爛，能搬走賣錢的都搬走了，就剩下一個空殼。”黎偉倒是記得清楚，在他的印象中之前那個造紙廠也有紅火的時候，廠子裏幾百來號人，天天都能聞到紙張的香味。
“這樣子，我知道了。”黃易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從水池到廠區的路林岩一行人走了半個小時，等抵達的那一刻四周轉為夜深人靜，加上廠區修建在背離人群的偏僻地帶，這大夜裏弄死一個人完全輕而易舉。
工廠的殼被時間和雨水覆蓋，很多以前的痕跡都被衝洗掉了，開裂的鐵皮，生鏽的鐵網，逾越過一層厚重的紙漿林岩一把推開工廠變形的大門。
陳舊的氣味撲鼻，黃易試著打開牆壁傷的開關，滋的一聲，殘存的燈帶通亮，零零散散的遍布在整個工廠，大部分的燈泡已經被暴力打碎，人走在地麵偶爾會踩到東西發出脆響，玻璃碎片和薄鐵片雜亂無章。
“看起來確實是廢棄很久了，鐵鏽味好重，落水鬼說看著你現在都你從這裏頭走出來，殺你的人真會選地方，這裏常年不會有人經過，殺人藏屍再好不過了。”熊小卉跳到鐵絲網構成的樓梯上，四處張望了一下。
“話說，那落水鬼是怎麼見到黎偉從這裏爬出去的？這麼遠的路程，他還長了千裏眼不成？”林岩對落水鬼的言語產生質疑，這個工廠壓根沒見水池，熊小卉跳到二樓檢查了一番後也並未有發現。
“落水鬼想必是經常來這裏躲避追捕，這裏的紙味，可以覆蓋水鬼身上的氣息，再找找，可能這裏有隱藏的水池也不一定。”黃易倒是很相信水鬼的話。
“等等，我想我可能知道我的身體在哪了！”黎偉忽然一拍手，蒙頭朝一個不起眼的操作間裏走去。
“喂，你別亂動那些器具，都荒廢多少年了，別再惹出什麼幺蛾子。”林岩本來想攬住黎偉的，可惜黎偉動作太快。
“嘎吱，嘎吱......”隨著黎偉手上的動作，鍋爐房的蓋子忽然彈了起來，軸輪的滾動讓兩人高的大紙漿桶慢慢落地。
“岩哥哥，這裏真的有一個人。”熊小卉靈敏的跳起來一手抓住大桶上麵的邊沿，定睛一看，在紙漿與池水的混合中，一具屍體被懸掛在內。
“林岩，你去拉桶子上的繩索，先把屍體拽上來再說。”黃易仔細圍著大桶轉了一圈，在一個凹進去的槽裏鑲嵌著一根麻繩。
等林岩一把把將屍體拽起來，黎偉麵對著自己的死相嚇得踉蹌一下跌坐在地。
黎偉的整個身體現在已經被水泡得腫脹無比，脖子上麻繩已經深深的勒緊了皮肉，手腳都有被鈍器毆打的痕跡，程度最嚴重的傷在腳跟，幾乎已經看不到肉了，凸起的骨頭上沾染了綠色的水底植物，看起來有人特意不辭辛勞把外頭的髒水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