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真是固執啊，自己遇到了暴行，又用暴行的方式複仇，那十個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口，而且手段殘忍至極，當惡魔的滋味好受麼？”林岩盤腿坐在地上，見瘋男人一直一言不發他倒是很有耐心等待。
對於又毀滅性人格的人而言，多數時候殺人沒有太多的理由，隻是一時興起或者積怨所致，林岩在念大學的時候還輔修過人格分裂的課程，對於人性中的脆弱和扭曲，他了解了比一般人通透，小的時候林岩性格孤僻，不喜歡生活在人群中，這導致後來即使長大社交障礙漸漸消失，但性格卻有兩麵，一麵天生樂觀，一麵冷靜，用樂觀犯二的模樣生活，用沉著冷靜的那麵處事。
“好受啊，我這樣的惡魔可好過你們這幫三聖母的假正義。”瘋男人沉默了良久，慢慢把視線偏移過來道。
“你身上鑰匙叮當響，最近開鎖這行當不好做？還是有人頻繁換鎖生意興隆啊！”林岩看著瘋男人腰間露出來的鑰匙圈，形形色色的鑰匙款式都聚集在這根不鏽鋼圈上。
“跟你沒關係，我沒頭沒搶，靠著自己的本事掙錢。”瘋男人這會兒忽然強調了自己在現實生活中正直的一麵。
“那不一定哦，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怎麼把一個黃土埋到鼻孔的老兵殺了呢！”林岩步步引誘。
“激將法麼？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沒想到瘋男人還挺機敏。
“你再這樣就得讓警察親自審問你了！”熊小卉有些急躁。
“哈哈哈，可以啊，如果他們能夠查得出我底細的話。”瘋男人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也鐵了心要挑戰權威一把。
“你故意把臉整成四五十歲的樣子，為的就是不想黎偉那幫人認出你來吧，殺死了黎偉的同黨後，你寄出了最後一封信件，並將先前被殺的九個人連同殺人視頻全部寄送到黎偉家中，黎偉害怕找你換了很多次門鎖，而你事後偷偷留下備用鑰匙，很快你不想等了，提前埋伏在他家裏，他喝酒的時候你故意放了藥物把他弄暈，殺人後，看著他的死相默默吃掉了桌上的殘羹，入夜後背著屍體去廢紙廠，進行童謠最後的模擬。”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人在背後默默看到了一切，這個人尾隨你到了廢紙廠，甚至在你假意離開後爬到蓄滿紙漿和池水的鐵桶上查看，這個人就是老兵，你害怕事情敗露，所以滅口，但老兵心善把我們帶到了家中，不，其實你一早就在黎偉的家裏埋伏了，或者是昨晚我們的談話被你重溫犯罪現場時聽見，殺了我們就滅掉了最後的嘴，而你可以將這血腥的一章翻過去，以一個清白人的身份生活。”黃易把所有的線索連成一線，大致推測出這樣的犯案過程。
“哈哈哈哈，好故事好故事，不過僅僅憑借你的一麵之詞怎麼能說是我做的呢！”瘋男人仍舊不肯鬆口。
熊小卉雙手交叉按於胸前，從她口袋裏傳來的童謠聲淒厲陰森，她再次牽動手指，原本已經躺下的十具屍體又沒牽扯進來，隨著熊小卉的起身林岩和黃易也讓出一條道來，屍體圍成一個半圓，不斷圍著瘋男人坐的位置走動，一邊走一邊嘴裏還嘟嘟囔囔。
“小卉又再搞什麼鬼？”林岩納悶的問黃易。
“不知道。”黃易淡淡的道。
“不要過來，你們幹什麼，是你們先犯我的，我隻是斬草除根而已。”瘋男人所看到的跟林岩看到的很不一樣，他似乎已經被熊小卉和童謠一致的歌聲所催眠，再睜眼，瘋男人的眼前一片混沌，隻有一圈屍體圍著自己跳舞，嘴裏喊著索命的台詞，童謠一遍又一遍在耳邊響起，無盡的黑暗和詭異的聲響幾乎要把男人逼瘋。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說！”瘋男人的耳膜裏被不斷灌輸入鬼魂喑啞的語氣，自認為心理素質過硬的男人最終也躲不過內心中恐懼感的夾擊。
“你殺死了我，現在我也殺死你，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瘋男人捂著頭，臉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你沒有死，可是我死了！”屍體們一個接一個的回話。
“我還活著，對，我忍辱負重的活著，母親死了，姐姐們也一個個慘死在我麵前，你們讓我看到了我那重男輕女的父親最最醜惡的嘴臉，我變成這樣都是拜你們所賜啊，怎麼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瘋男人用沙啞的聲音四吼出自己的不甘。
“你居然是！女，女的！”熊小卉忽然驚訝的抬起頭，她的回神讓禦屍術戛然而止，原本在瘋男人周圍環繞的混沌和屍群也全部消失，空氣中隻剩下那首瘮人的童謠和瘋男人無法平複的呼吸。
“瘋子，你們全部都是瘋子，我是男人，我生來就是男人，媽媽已經生了兩個女兒了，再不生男孩爸爸就不要我們了，不可能，媽媽從小就以男人的行為要求我，爸爸因為我是男人而喜歡我，你說謊，我就是男人。”瘋男人努力了好幾次想站起來，但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