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是被嚇死的，屍體狀態和之前老劉家的一樣。”黃易往棺槨裏看了一眼。
剛剛和林岩動用隱身符來到靈堂，就見死掉的老婦人被平放在草墊上，要等抬棺人都到了才能正式入棺，蜷縮的手指配上大張的嘴，一切都是老劉家屍身的翻版。
黃易輕輕把手覆蓋在老婦人臉上，那雙怒目圓睜的眼睛就這樣和上了，“逝者已逝，各位節哀。”
“娘合眼了，太好了。”其中一個媳婦指著出現變化的屍體大聲呼喊。
“娘這是瞑目了，要保佑我們這些後生平平安安的啊！”之前去棺材鋪買棺的漢子哽咽著跪在老婦人的屍身前。
屍體還有一些餘熱在，幹枯粗大的手指因為常年勞作覆蓋上了一層厚繭，老婦的嘴稍微張開，能清晰看到裏頭發黃的牙齒和泛白的舌苔。
“走吧。”林岩把老婦人的死狀記在心裏，拉著黃易的腰帶示意他離開。
回到棺材鋪的時候，莫賴頭一直坐在院子等，棺材也被抬走了。
“回來啦？有什麼發現？”
“和老劉家的人一樣是嚇死的，你們村這是得罪了厲鬼啊！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我用針試了血液裏也沒有毒素，就是這樣被活活嚇死的。”林岩做出了一個恐怖的表情，讓莫賴頭更加身臨其境。
“造孽啊，其實這一年多村子裏已經不止死了這兩個人啦。”
莫賴頭摸著新打磨好的棺材，忽然間臉色陰霾起來。
天幕的光也隨著他的情緒而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在這個信息閉塞的村長裏，廣闊的天被樹林遮蔽，剩下的湛藍也橫七豎八穿過幾條粗大的電纜，偶爾山林裏起霧，整個小村就會像仙境一般被白煙環繞。
“你應該知道什麼吧！說吧！冤有頭債有主，邪祟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來的，除非是你們惹下了大禍，最終報應在自己身上了。”林岩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包煙，抽出一根，猛抽了幾口。
莫賴頭口頭講述起陳年舊事，也和林岩一樣，抽起了旱煙槍。
這事還要從很久以前說起，當時有一個外地女人被村裏的打工仔領回來，很多人都說女人是被拐過來的，女子生的漂亮，身材苗條，和山村裏肥胖臃腫的婦女不一樣，她是城裏的大學生，抹雪花膏，身上永遠都是香的，後來跟那打工仔生了一個兒子，兒子出生後不久，打工仔又出去打工了，幾年沒回來過，最後被同鄉帶回來一盒子骨灰，說打工仔在一次工地失火事故中被燒死了。
打工仔死後，女人靠著微薄的撫恤金過日子，寡婦門前是非多，起先大家都對她頗多照顧，後來村裏的男人起了歹心，經常半夜裏摸進女人家裏睡她，次數多了，那寡婦就成了村裏男人業餘生活的玩物，任何人都可以在晚上摸到她屋裏睡，寡婦的孩子因為從小在母親的哭泣和男人的粗喘中長大，得了精神衰弱。
後來村裏的女人知道自家男人的醜事，爆發後群起去寡婦家裏討說法，最後逼得寡婦懸梁自盡，那孩子後來自己長大，也就是你們之前去找的西門二狗，那個寡婦就是他媽，死後埋在後山。
“難怪會報複村裏人，除了剛死的這兩個，早年間的死人都是怎麼個死法？”林岩踩滅煙頭，繼續問。
莫賴頭把燒幹的旱煙槍放在腳背上敲了敲，裏頭的煙灰係數散落在地上。
“村長家的兒子在後山砍柴的時候被倒下來的大樹壓死了；便民商店老板在晚上打烊的時候被忽然爆炸的打火機櫃台炸傷了眼睛，瞎了快五六年了；村東頭媒婆一次說媒的空擋，在新人的酒桌上被飯噎死了；修車鋪的老板娘被電焊用的噴槍燒到殘疾，後來無法接受麵目全非的自己，投井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