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有什麼東西麼？”黃易也學著林岩的姿勢趴下去看。
黃易測過身半個身子探進床底下，手摸了半天，出了一個瓶蓋什麼都沒摸到。
“有的人可以看見，有的人看不見，那是給陵墓主人殉葬的小孩，體內有水印封住了筋脈裏的仙氣，死後陰魂不散，會跟著闖入者從墓穴裏出來。”怪物踟躕了半天才說出隱情。
“你這麼了解，莫非你是摸金校尉？”
林岩平複了一下呼吸，雖然跟亡靈打了很多年交道，但對死人，還是沒有熊小卉的經驗多。
所謂摸金校尉就是古代盜墓賊，各憑本事自成一脈，分為摸金校尉、發丘將軍、搬山道人、卸嶺力士，又按照各所用的器物不同，俗語可解釋為，摸金有摸金符、發丘有一滅刻著天官賜福的印、搬山有術，因不取名器，隻尋丹藥，因此是四個派係中最神秘的一類，隻有卸嶺力士，憑借人多獲勝，人多力量大，可以掏空一座山，故稱之為卸嶺。
摸金校尉和發丘將軍則是一類人，但各自都覺得自己才是最厲害的，但好在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兩者之見起爭執的階段很少，大都是各自為王，井水不犯河水。
“所謂摸金校尉那是說得好聽，難聽一點不過是盜墓賊而已，盜死人的東西，終究會遭報應的。”
怪物慢慢爬到沙發上坐下，墊子上凹陷下去的痕跡剛剛好和他的屁股形狀吻合。
“這麼說你是這四個派係中的人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林岩努努嘴，示意怪物解釋一下自己為何會變異的原因。
“死了，都死了，沒死的都遭到了詛咒。”
怪物似乎是回想起了某段往事，眼神裏帶著脆弱和緬懷。
“誰死了？”林岩從臥室裏走出來問。
“我曾經的同伴，大多折在鬥裏了，剩下些沒死的都和我一樣，變成了這幅詭異模樣。”
怪物搖了搖尾巴，脊背上的菱角似乎又多了一些。
黑暗中他舔舐著自己的手腕，或許是因為討厭自己這幅不人不獸的樣子，他狠狠心咬破了手腕上的皮膚，一些綠色的汁液從腕口留下來，滴在地上起了氣泡。
“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現在才到這來？”
林岩仔細的看著怪物的模樣，雖然臉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可那雙褶皺的眼睛，完全是皮質酥鬆的蜥蜴才有的。
“半個月前，我和我的族人受到了墓主人的詛咒，百十年來我們的家族無一幸免，都活不過四十歲，那些勉強活過去的，都會變成像我這樣的蜥蜴人，最後肚腸被菱角割裂死去。”
怪物捂著臉，他的手掌龜裂出幾道大口子，裏麵已經開始張尖角，或許現在剖開他的肚腸，裏麵都已經被鱗片占據了。
出租樓下偶爾有車輛行駛而過，碾壓過下水道井蓋時會發出噠的一聲，怪物躲藏在出租樓裏，帶著恐慌的神情望著對麵的居民樓，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枚官印，林岩走過去摸了摸印章的底部，幾個天官賜福的字跡在指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