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黃道長,我忍不住啊!”
杜一發也很無奈,自從身體變異以後這口水就像是洪水猛獸一般滔滔不絕,不管眼前是什麼,即便是一坨屎都會口水狂流。
不知不覺,天色越來越亮,屬於黎明的曙光慢慢從遠處的樹梢裏透露出來,先是星星點點的一縷,再變成一塊待裁剪的布匹,蠟白的天邊雨勢慢慢轉停,路麵由於經年累月的車輛碾壓已經高低不平,偶爾會堆積出一灘水窪,車輛飛馳而過的瞬間,四濺在周圍的地表。
黎明時的東站居然有很多人在候車,都是外出務工者,他們席地而坐或者睡,誰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因為大家都是如此,大紅碎花棉被亂糟糟的蓋在身體上,有的人甚至打起了鼾聲,物流橫欲的城市因為錢財的關係分為多個階層。
林岩念大學的時候自覺把自覺定義為最低成,現實很骨感,僧多粥少的時代裏每個人都很努力,但努力並不一定就是有彙報的,成功學總是喜歡給大眾洗腦,欺騙著大家奮鬥,但成功是少數人的結果,失敗才是多數人的寫照。
本來是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則,可製定這些規則的人居然是少數者,他們打著自己掉了皮肉為多數人著想的陳詞,損失有效的頭皮屑減少多數人對權威的質疑。
“岩哥哥,你的整個胳膊都涼了。”
熊小卉輕輕觸碰了一下林岩被淋濕的那隻手,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到神經末梢。
“我沒事,先去取票吧。”
林岩擺擺手,收起了傘。
“可是!”熊小卉不依不饒。
“他的性子倔,由他去吧。”
黃易跟上來見林岩緊盯著牆根不眨眼,估量著是有心事。
“道長,你說人生這麼苦,為什麼我們總想要活下去呢!”林岩用餘光掃視了黃易一下。
“怎麼忽然這麼說,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敏感啊!就是因為苦所以才會在接近幸福的時候倍感幸福啊!”
黃易拉了拉杜一發的雨衣,把他的臉藏在領口裏。
車站裏清掃的人已經上工,泡麵和包子的氣味混合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在候車室成為了一道風景。
“喵喵喵!”
一陣熟悉的貓叫聲讓林岩的額角暴起青筋。
“都說了讓你們哪來的回哪去,聽不懂人話是麼!”
林岩正巧心情不好,閻王這是撞在槍口上了。
三隻貓一隻狗從車站的角落溜進來,中央空調的暖氣驅散了它們眼睛裏的霧氣,這一次閻王沒有硬來,反而是學著貓的樣子,不斷用頭去蹭林岩的褲腳。
“老不要臉的,賣萌可恥啊!”
林岩嘴上不依不饒,但心卻被貓咪的可愛勁牽走了。
“黑,愣著幹什麼,快過來蹭啊!”
雪白的那隻小奶貓,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腦袋跟著花貓不斷在林岩的腳脖子上蹭來蹭去。
“白,你不覺得閻王大人這樣做很蠢麼!”
黑貓不願意舍棄尊嚴去跪舔林岩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