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上次我大鬧出入境管理處,沒給你添麻煩吧?”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麵就是去吵架的,還真有些尷尬。
“出入境管理處新上任的處長也是我的老戰友,你這一鬧正好幫他們提高服務質量,我和他說你是我親戚,他跑得快著呢。”樊慕樺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說啊我上午投訴的,下午就讓我去領證了,出入境的事是我第一次知道關係的重要性,婚介所的事第二次讓我覺醒在中國沒關係是萬萬不能。”
“哈哈,現在不痛恨走後門吧?”
我撇撇嘴:“我永遠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改變看法。”
“認識我後你肯定會改變看法。那隻是個別窗口部門不作為帶給老百姓的誤解影響了所有公務人員的形象。”
“好吧,大記者,那我拭目以待,看你們媒體如何輿論監督。”
“我應該給你錄個音,轉到市長熱線那兒,讓市長聽聽來自群眾的聲音。”樊慕樺又開始調侃。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秋後算賬。”
“黃毛丫頭想的還挺多。”
“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忙,我感覺你快一年沒寫過文章了。”
“馬上就不忙了,以後可以當全職坐家了。”我自嘲地說。
“什麼情況?你這年過得挺熱鬧啊?”
我歎了口氣:“人挪死,樹挪活,十年了,也該換換地方了。”
“得了吧,在一個地方工作了十年,突然離職,肯定發生了重大變故,促使你做了這個決定。”
“首席記者就是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我有點佩服他的分析能力。
“什麼重大變故,能和我說說嗎?或許我能幫上你。”原來樊慕樺不笑的時候那彎彎的月牙依然皎潔明朗。
“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告訴你。”樊慕樺的噓寒問暖,讓我在這春寒料峭的二月感受到一股發自心底的暖意,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暖男吧。
“這是我的電話,你一個女孩子又是外地人,在中州人生地不熟,以後有事你找我,就算幫不了你也能給你出個主意。”
我拿著他寫在就餐卡上的電話,隨手撥了過去。“這是我的。”樊慕樺客氣地說:“電話已經保存在手機好友裏了。”
第一次見麵,不知不覺聊到了十一點,看看表,時間確實不早了。
“小姐,買單。”
我招呼著服務員。樊慕樺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錢放在桌上:“和女士吃飯怎麼能讓女士掏錢,這不是給記者形象雪上加霜嗎?”
“這次我是專門感謝你幫忙的,就是今天的菜太隨意了,沒盡到心意。”我把錢放到服務員手中,我結賬,女士優先。服務員為難地看看我們兩人,不知該收誰的好。
“小姑娘你們沒培訓過啊?男女同餐,收誰的錢?”樊慕樺略帶沙啞地提醒著服務員,服務員放下我的錢,拿上樊慕樺的錢一溜煙跑了。
“哎?你這是有意引導啊?不公平啊!”我抗議著。
“下次你請我。”
“好吧。”
早春的夜晚冰涼如水,走出蜜悅餐廳,坐在樊慕樺的車上我忍不住問他:
“為什麼你一個省報的名記財經主任開這麼破的車?”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我們的工作性質要求我們不能張揚,不起眼,最好是扔到人堆裏就找不著。這樣更能挖掘新聞。這不是有安全感嗎?這不是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那種感覺嗎?”
“得了吧,你可別斷章取義了,我們說得安全感那是一種背靠大樹的踏實,你這是低調和刻意的掩飾,完全兩碼事。”
由於餐廳和我住的地方很近,開車幾分鍾就到了院門口,我了下車,樊慕樺朝院裏看看,燈火通明,又往樓上看了看,問:
“你住幾樓?你那兒安全不,我送你上去吧?”
“沒事不用,我住18樓頂層,你別下車了,我經常晚上加班沒事的,樓下保安都認識我。放心吧。”
“到家裏給我發個短信。”
“嗯。”我轉身離開,我忽然想起沒有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可是轉念一想,這又不是相親,忍不住又有點自嘲起來。幾個小時的相處,很輕鬆、很愉快,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聊得來的人了,也算是一見如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