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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春池乍(1 / 1)

捏著眉心步行在甬道內,天色濃黑,今晚就連月亮都吝嗇於露臉,趙元初勾起唇角,神色在暗夜裏顯得晦澀。

“你回去吧。”

淩爾庭朝前麵望了眼,慶寧殿外掛了燈,照亮腳下幾寸路:“殿下,臣送你進去。”

“不用了。”今日散朝後,一直在垂拱側殿,父皇為張皇後一族勃然大怒,一件件事,一樁樁證據,張氏一族的跋扈斂財,橫行官場,各色手段簡直讓人打開眼界,禦史李任重彈劾趙謙益收贓黨爭,趙謙益明麵自若,背地裏將李仁重打的斷了一條腿,半年都不能上朝,這還不算,強賣強買的硬是到李家下聘,娶了李任重的三女兒進府,兩姓綁到一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果然,結成親家後,李任重不再彈劾他。

這樣的事情趙元初手上握了大把,即便不是因為私人恩怨,就這樣的蛀蟲貪官,治郭安邦的一塊毒瘤,須得連血帶肉的挖出。

可笑的是張太師為張侍郎之父,張侍郎這樣的無法無天,他做老子的既不包庇,也不求情,反倒讓皇帝狠狠懲罰張氏一族,狠狠教訓了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以後還敢不敢如此無法無天,就連皇後被下旨禁足,張太師也不多說一字,旁人跟他說起,他反倒說皇帝夫妻間的事,他是外人不便妄言。

薑還是老的辣。

至於中宮那位,積怨不是一日形成的,這得細水長流的積壓,濆旋傾側的時機拿捏住,忍辱吞聲十年之久難免也露馬腳,趙元初嗬的聲自嘲一笑,對著弑母仇人喊了這麼些年的母後,裝作一副天真無知的麵貌,張皇後受了他這麼些年孝順,也該償還了。

淩爾庭低聲道:“殿下,大勢已定。”

趙元初搖頭:“還早。”有張太師那樣的‘聖人’高懸,張家一時半會到不下去。

舉步進了慶寧殿門,值班的內侍見太子夤夜歸宮,麵色一噤,方才的瞌睡跑的一幹二淨。

花木氣息在夜色中沉浮,降紗燈火光微幽,芍藥濃豔開的纏綿,單薄纖細的身影從花叢中穿來,素手纖纖握了水紅寶藍蓋降紗燈緩步到他跟前,蹲身行禮淺淺喚了聲:“殿下。”

趙元初一雙深眸睇過去,燈火幽微處,梔子清雅的一張臉,唇角柔軟碧清的眸子水光瀲灩。

天氣漸暖,宮婢們的裝束也清減起來,眼前人綢紗素色對襟罩衣,內裏是件淺綠衫子,襯的肩胛纖薄精致的玉雕啄成似的,他移開眼,淡問道:“怎麼是你在這裏?孫姑姑呢?”

棠梨不敢直視太子太久,隻瞧了一眼低頭道:“孫姑姑去膳堂為殿下準備茶點,著令婢子在此處等候殿下。”

她往前幾步走在前頭給趙元初照路,降紗燈火暈黃照亮腳下這一方,殿下是良善的好人,是醉玉頹山的翩翩男子,她唯有瞻仰敬仰,棠梨為他照路盡心盡力,走的不急不緩。

棠梨緩緩隅行,水綠的石榴裙隨著步伐輕輕翻滾,似春池乍起的微波,趙元初目光追隨蹁躚的裙擺,不知不覺失了神。

寢殿內侍從宮中奔了出來迎接,棠梨讓到一邊,默不作聲收了降紗燈,福了身往後麵小院子行去,暖風拂麵吹的鬢發拂在臉上,幾縷飄在唇邊,她微張唇含在一縷,烏發襯著飽滿的紅唇自己倒沒在意,隻是這一幕似花蕊落蝶姝色豔豔,落了他眼,眸光一熱,趙元初察覺自己失態迅疾皺眉移開了目光昂首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