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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一句話，就讓嘉德帝陷入被動，金玉碗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顧亦軒覆上她的手，柔聲安慰：“此事不能怪你，是陛下與我大意了。”
“那陛下一定要選妃嗎？若是選妃，郭暉會不會派他的人進去？”金玉碗擔心地抓著他的手，慌亂無措。
“選妃一事正中那些老臣的下懷，他們也希望陛下早日選妃，待誕下子嗣，就可以一絕後患。”顧亦軒忍不住歎氣，“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郭暉這一招可以說是妙哉，就算是曾經與他作對的人，也絕對會支持他，在這件事上，陛下根本就是孤立無援的。
聽到這番話，金玉碗更仿佛溺水一般，怔怔地看著角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顧亦軒輕輕捏著她的手，安慰道：“暫時放心，若林小姐果真進宮，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林悠兒是自己人，能夠信得過，也能夠保護陛下。
縱然知道宮中險惡，但此時，金玉碗卻私心希望悠兒能早些進宮。
她低著頭，一言不發，顧亦軒也不忍心再讓她費神，與韓江他們對了話頭，叮囑他們照顧好金玉碗，就先行離開了。
直到回到家裏，金玉碗還是懵懵懂懂的，把等在門口的蘇玉柔嚇了一跳。
得知了事情經過，蘇玉柔也猶豫著不敢說話，思索一番，默默將木老拉到一旁，低語道：“我今兒在霜玉樓聽說，郭暉的兒子明天要回來了，你們在金搖街可要小心。”
“怎麼會這麼快？”木老在心裏盤算著時間，陡然發覺他們被騙了，老五探聽的日子想必是被人改了。
“我也是聽街上的長工說的，他們看到官道上麵馬蹄鐵的印子是軍營的，猜測是回京述職的郭朗。”蘇玉柔也不敢完全肯定。
“那想來就是了。”木老沉吟著，送走蘇玉柔，立刻讓老五去枕書小築通知顧亦軒。
金玉碗睡得遲，木老也沒敢告訴她，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郭朗這麼快就回來，是要直接進宮麵聖，還是要休息一兩日？”她也沒想到郭朗的速度會這麼快。
若是讓郭朗接手了軍營，扳倒郭暉的難度又更上一層了。
“按照往常的習慣，回京述職的人都要歇息半日，次日早朝才進宮。”木老年長一些，經曆過不少次述職，知道的頗多。
“那也隻有半日的功夫。”金玉碗沉思，“郭暉此時提起選妃，已經讓大多數皇帝那邊的臣子有所鬆動，這個時候再讓郭朗述職，也許能迷惑一些人。”
“總之，此次他回京必然要小心應對。”木老點頭附和。
雖然說要小心，但金玉碗並不覺得此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隻是擔心在朝的顧亦軒他們會受到牽連。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與郭朗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也能扯到一塊兒去。
昨晚沒睡好，今兒又起個大早去容胭閣化妝，金玉碗難掩疲憊，李維君不忍打擾，直到化好妝才叫醒她。
金玉碗上了馬車也沒有忍住困意，靠在窗邊打盹兒，迷迷瞪瞪睡眼朦朧，耳邊嘈雜的聲音中陡然出現一道尖銳的聲音。
“無關人等，速速回避！”
這聲音伴隨著馬蹄聲，將金玉碗驚醒。
她掀開簾子，對木老道：“京城不是不給當街縱馬嗎？怎麼還有馬蹄聲？”
那馬蹄噠噠，絕不是馬車的聲音。
話音落下，還沒等木老回應，一道風一般的身影就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宛如一支黑色的破風羽箭。
郭朗從馬車旁一閃而過，然而視線卻緊緊落在了探頭出來的那半張臉上。
隻不過瞬間，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就長在了他的心裏。
“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