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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並沒有謊她，吩咐萬珍堂的夥計推掉今天所有的病人，專心教金玉碗。
因為何大夫的吩咐，木老隻能等在簾子外麵，但他耳力不錯，隱約能聽到裏麵的對話。
“何大夫醫術如此精湛，當真是萬珍堂的鎮店之寶啊。”金玉碗虛心求教的同時，還不忘誇讚。
相比謝記點心鋪的點心，何大夫對這些誇獎簡直不屑一顧：“老老實實的下針就是，讓我安安心心吃個點心。”
金玉碗沉默了一會兒，按照他教的力度和分寸，將銀針刺入穴位之中，累得腰酸背痛，站起身又問道：“何大夫就是何大夫，那日我看你給謝寒秋下針幹脆利落，沒想今兒一番折騰下來，我倒是累的不輕。”
平常聽見的誇讚不少，但金玉碗巧就巧在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真誠，何大夫再冷的臉也忍不住笑起來：“你到底是個姑娘家，這銀針入穴哪是那麼好練的？”
“不好練我就多練幾次，總有一天能學會。”被他這麼一說，金玉碗身上不服輸的勁兒立刻就顯現了出來。
何大夫就坐在一旁，悠哉遊哉地看著金玉碗下針，眼底滿是欣賞。
待她練習幾遍，何大夫便讓她歇一歇，省得手腕酸痛影響下針。
而此時，金玉碗已是汗如雨下，雖然屋子裏有炭爐，卻並不旺盛，這冰冷的天裏，她的衣服幾乎濕透了。
癱坐在椅子上，金玉碗轉頭看著何大夫，笑盈盈道：“您是真的見多識廣，天星能治，一葉金針也能治，若非您收男不收女，我真想拜您為師。”
這事先前她已經問過了，可惜何大夫隻收男徒弟，不收女徒弟，金玉碗也隻能作罷。
“又來了又來了，你這嘴啊，跟抹了蜜似的甜，可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坑。”他也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又同金玉碗聊了許久，自然鬆懈下來。
“原來您聽出來了呀。”金玉碗冷不丁笑出聲來，“你也別怪我好奇，這是咱們做商人的本性，三句話兩句都是試探，你要是不喜歡，我不說就是。”
“我可沒這麼說。”和大夫同她擺擺手，“京城裏的大夫常在萬珍堂切磋交流，上回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江太醫偶爾在京城授課解惑，也會說一些宮裏的事情。”
這個答案倒也能說得過去，金玉碗了然的點點頭，但心裏卻並沒有全信。
江行堂堂一介太醫，怎麼可能隨意泄露公裏的事情？
不過她也並未深究，也許真的有人天賦異稟，通曉醫理呢。
但她沒有放在心上，門外的木老卻在心裏紮下了深深的疑問。
若何大夫隻是普通的大夫，怎麼會知道宮裏那些奇毒的解法？又怎麼會甘願屈居於萬珍堂？
而木老之所以這麼想，還有一個原因他從沒有告訴任何人，一葉金針乃羽林衛專用，難道何大夫接觸過羽林衛？
他站在門外望著藍顏上的積雪，積雪上空是白茫茫的天空無縫銜接，心底卻亂作一團。
許久後，金玉碗從裏麵出來，拜別何大夫，推了推木老他才回神。
馬車上，金玉碗靠坐在門邊，同木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何大夫的確醫術過人，萬珍堂有他是撿了個寶呀。”
“東家可是想挖人？”木老玩笑似的說笑道。
“那倒不必了，何大夫能在萬珍堂待到如今都不離開，想必也是長情的人，我就不強人所難了。”金玉碗隻是隨口一說，又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一葉金針的解法，沒有察覺木老今天異常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