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曼！”周婷驚呼一聲，快步走過去，看著傅雲商，語氣焦急：“她怎麼說都是你表妹，你怎麼能好意思對她動手！”
傅雲商鬆開傅曉曼的手，斜睨了一眼周婷，不慌不忙的道：“表妹又如何？我六親不認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周婷無話可說，心疼的摟著傅曉曼往後退了兩步。
傅曉曼縮在自己母親懷中，咬著唇含淚捂著酸麻暫時沒知覺的手腕。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受過此般委屈，都怪蘇北，居然玩背後告狀那一套！
“好了！”傅廉沉著臉過來，看著傅雲商，眼睛裏像是籠了一層霧靄，“兄弟四人，非數大哥會教育孩子，你說的沒錯，子不教父之過，今天這《孝經》我抄！”最後一句話，字音咬的格外重。
傅雲商眯了眯眸子，眼神冰冷。
放慢語速，一字一句道：“那就辛苦二叔了。”
——
再說傅老夫人這邊。
雲枳扶著回了房間後，傅老夫人不咳也不喘了，掐著腰，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個女傭進來。
女傭推門進來，頷首：“老夫人。”
傅老夫人：“快去二爺他們那邊瞧瞧都發生了什麼，有什麼動靜立刻回來告訴我！”
女傭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大約十多分鍾後，打探好消息回來。
傅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盤著佛珠心神不寧，見女傭回來，身子前傾，問道：“如何？”
“曉曼小姐昨晚上潑了少夫人雪，害少夫人昨晚夜裏感了風寒發燒，少爺說子不教父之過，就罰二爺去祠堂抄十遍的《孝經》，說是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把人放出來。”
傅老夫人皺眉，問道：“二爺沒反抗？”老二性子沉穩，可也不是個能隨意拿捏的。
“沒有。”
“三爺四爺呢？”
“起初三爺跟四爺為二爺發聲不滿的，但少爺一個眼神他們就安靜了。”瞧著傅老夫人那緊張勁兒，女傭打笑了一句：“老夫人，您這是擔心少爺啊，還是擔心幾位爺啊？”
傅老夫人臉上帶了些不自然的表情。
她心疼雲商，但也舍不得三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不合，她這個當老的夾在中間，真真是為難。
傅老夫人收回身子，端正坐好：“之後呢？”
“二爺被柳分帶走後，三爺四爺等人就回房了。少爺他則帶著少夫人去‘南齋記’了。”
“去那作甚？”
沒等女傭回答，站在傅老夫人身邊的雲枳就低低笑了出聲，走上前一步，為傅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解釋道：“前兩日我在‘南齋記’買了三塊糕點，分給了少夫人和兩位小少爺，少夫人那塊才吃了一口就被曉曼小姐給撞掉了，我估摸著，少爺這是去帶少夫人解饞了。”
“您啊——剛剛都已經選擇回避，不理這事了。眼下也就別多操心了，少爺他心裏有數呢。”
傅老夫人接過茶，先對女傭說：“你先出去。”
等女傭離開，傅老夫人呷了一口茶，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於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他那心裏自然是有數的很。”
“我和你說，他實則巴不得老二他們造反，如此才能名正言順地把他們一窩給端了！也就老二他們幾個背地裏瞎倒騰，真以為那點小心思別人看不破。”
雲枳無奈道：“其實這幾日曉曼小姐確實是給少夫人找了很多麻煩，二爺這次，是被曉曼小姐牽連了。”
傅老夫人輕哼一聲：“要單單是連累，雲商讓老二抄什麼不好，非要抄《孝經》？一個晚輩讓長輩抄這種書，說出去就好笑！我瞧著，他是早就憋著壞要弄老二他們一次發泄不滿呢，今兒這事，不過是趕巧了而已。”
今年過年老宅裏是人最齊全的一次，可也不能忘了，雲商父母出事，大半原因都在老二他們身上，眼下他們這些人湊在一起團團圓圓高高興興的過年，他心裏怎能好受？從這幾日不肯跟他們同桌吃飯就能感覺出來。
“哎！”傅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釋然道：“氣一起出了也好，不然我這心裏總是有點不踏實。”
“對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傅老夫人抬手按住雲枳搭在她肩膀上，正在給她按摩的手，偏頭道：“雲商那臭小子太機敏了，我這邊得到的消息都是經過他鬆口的，你今晚幫我套套柳分的話。”
雲枳表情為難，低聲說，“……這樣，不太好吧。”
傅老夫人不以為然：“又不是讓你做間諜幹壞事，我就是想知道點真實的內幕，沒什麼不好的。”
雲枳：“……”可她覺得像是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