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等一下。”
華絮從屋內追了出來，叫住了要過石拱門的蒼夜寒。
蒼夜寒轉過身子，疏遠道：“有事？”
華絮穿著鵝黃色的旗袍，她腳下穿著高跟鞋，小跑了這一段路就喘的不行，她拉了拉落在臂彎上的深色披肩，藍色的眸子瀲灩著水色的柔光：“車禍……你沒有受傷吧？”
“您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受傷的嗎？”
華絮啞口無言，她本來想問的並不是這個，隻是對上蒼夜寒那雙充滿了冷漠的雙眼，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蒼夜寒太了解他這個母親了。
淡淡的道：“您其實是想問我把小九藏到了哪裏吧？”
華絮怔了一下，麵色有點不自在：“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小九的身體而已，他的腿……”頓了下，難以接受的道：“真的沒有辦法醫治了嗎？”
蒼夜寒語調懶散，平鋪直敘道：“是啊，沒有辦法了。所以，您就收收您那點路人皆知的心思，別再去打擾他了。他一個殘疾人，您說您幹嘛還非要把他往狼窩裏拖呢？有我這一個保護傘，還不夠嗎？”
“夜寒……我這次是真的想補償小九，他在外麵才更加危險，你不知道，你父親他因為你這次的失誤，發了很大的火氣，更是遷怒到小九的身上。你知道的，你父親他對你在外麵接濟小九的事情一直心存著不滿，我擔心……小九他會發生什麼意外。”
“嗬，意外？”蒼夜寒嘲諷道：“他要是回到了蒼家才會有更多的意外吧？”
“不會的。”華絮堅定的道：“隻要他肯回來，我有辦法護他周全的。”
華絮的過於執著，讓蒼夜寒皺了眉頭，聲音比剛剛還要冷了幾分：“不用了，他在外麵我同樣也可以護著他。”
華絮情緒激動，質問：“那你自己呢！？”
“……”
華絮聲音哽咽：“你總是處處為小九考慮，從小到大，你都覺得是你欠了他，為了他做了多少自損的事情了……明明……明明這一切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剛剛你父親那一番話你還聽不懂嗎？他這是想讓那個私生子取代你的位置呢！夜寒，我怕你出事，從你出生起，我就沒有一天不憂心你的……有時候總會做夢，夢到你被人陷害，夢到你渾身都是血……”
“……您多慮了，我隻是做了一個當哥哥應該做的而已。”華絮在他麵前哭過很多次，但這一次，蒼夜寒心裏有所動容，語氣稍有緩和：“都隻是夢而已。您隻要同往常一般風風光光做一個貴太太就好了，其他事情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又是這句話，華絮泣不成聲，真心覺得當年她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生下小兒子。
要是她就蒼夜寒一個孩子，即便日子不好過一些，可也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事情。
……
出了蒼家後，蒼夜寒便驅車離開了。
這個時候，蒼琂跟蒼淇肩並肩地走出蒼家大門口，二人目光深邃的看著蒼夜寒離開的方向。
片刻，蒼琂側頭看了一眼蒼淇，問道：“那個司機的嘴巴封嚴了嗎？”
蒼淇雙手插兜，勾了一抹邪氣的笑：“我做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大哥，我真沒想到你這次下手這麼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跟你狼狽為奸了，差一點就把我自己弄的一身腥。”
蒼琂讓他買通蒼夜寒的司機，沒告訴他具體的，他想，他這個溫文爾雅的大哥，頂多是偷個資料啊，弄個堵車趕不上招標會啊之類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我說大哥，事情都給你辦了，那段錄音，是不是也該給我了啊？弟弟我這有個尾巴放在你手裏，真是憂愁的好幾天沒睡好覺了，瞧瞧我這發際線，增高了不知道幾厘米呢。”蒼淇半開玩笑的道。
蒼琂看了一眼蒼淇的頭發，似笑非笑：“小九的行蹤查到了嗎？”
“哪那麼快，真當小六是吃素的啊。我估摸著，小六這次吃了個大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反咬咱們一口，哎，我這還琢磨著要不要出國躲一陣呢，大哥，你可真是坑弟的一把好手。”
蒼琂笑了笑，沒跟蒼淇打諢，隻正色的道：“有小九的消息給我打電話，錄音放在我手裏總比放在其他人那裏保險……”拍了拍蒼淇的肩膀，轉身：“我等你消息。”
嘖，這偽君子，可比真小人可怕啊。
錄音？
蒼淇斜眼瞥了一眼走遠的蒼琂，舌尖抵著腮幫子，忍不住的笑了，慢悠悠的從兜裏拿出手機。
好像誰沒有這玩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