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灰衣人冷冷一揮手,又指著蘇秦,“這個人留給我。”
三個黑衣大漢拔劍,獰笑著一步步踏上台階,對付這幾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和宰殺幾隻弱雞沒有什麼分別。
“你等敢!”
田東暴喝一聲,突然將案幾舉起狠狠摔在地上,案幾四分五裂,他抄起一根桌腿,護在蘇秦三人跟前。
張儀也急忙撿起一根,用劍格式橫在胸前,對蘇秦和荊尚低語道:
“我和田師兄等會盡量拖住他們,你們二人借機往後院跑。”
荊尚搖搖頭,“要死一起死!”
張儀快哭了,不是被感動而是被氣的,他把桌子腿塞到荊尚手裏,“好,你來攔住他們,我走?”
“啊?”荊尚頓時發懵。
……
話間,三個持劍大漢一個步竄到跟前,分別刺向田東三人!
呯!呯!呯!
三塊瓦片突然從房梁處淩空射來,正好砸中三個大漢的額頭,讓他們仰麵踉踉蹌蹌,差點坐倒在地上。
這一驚變,讓大堂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向房梁。
一個白衣男子蹲在上麵笑嘻嘻地看著眾人,手裏又是一塊瓦片飛去,射向麵色陰沉的灰衣人。
灰衣人身子紋絲不動,一伸手就將瓦片穩穩抄在手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瓦片徒手捏得粉碎,
用嘴一吹,隨風飄散。
蘇秦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鐵手樊剛果然名不虛傳。”白衣人笑著一躍而下,腳剛落地,就將手中的青銅劍嗆然拔出,擺出一個起手式。
“醉劍莊窮,幸會。”嵇剛冷然拱拱手,他看向蘇秦,“這是你安排的?”
蘇秦摸了摸鼻子。
田東三人按耐不住欣喜,莊窮是學宮第一快劍,他們有救了!蘇秦果然有備而來,張儀伸手掐住蘇秦的臉,狠狠道,“好哇,你為什麼不早,嚇死我們了!”
“一個人怕個鳥!”一個黑衣大漢爆吼著一劍劈向莊窮後腦,莊窮微微一轉身,劍鋒幾乎貼著他身體一劃而過!
而這一刹那,另兩柄劍同時齊出,一劍刺向莊窮右肋,一劍橫掃他左腿!
莊窮扭胯一腳踢飛下方那柄劍,又一招秋風掃落葉,將另一人連劍帶手給剁了下來,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眾人看清時,整個屋子回蕩著那個斷手黑衣人翻滾的慘嚎聲,聽得荊尚他們心驚肉跳不敢多看。
張儀卻極為鎮定地搶在對方之前,將地上兩柄劍撿了起來,一把遞給田東,另一把牢牢握在手中。
一月前,他親手殺過一個匪徒,現在已經不怕殺人,更不怕見血。
……
看著地上同伴的慘樣,幾個黑衣人再看莊窮時,都露出驚恐之色,一個斯斯文文帶著笑的年輕士子,竟如此狠厲。
對他們而言,斷了握劍的手,意味著以後再也無法吃殺手這碗飯,一輩子就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老狗,生不如死。
樊剛臉上麵無表情,深深看了莊窮一眼,從腰帶扯下一個布袋,掏出兩卷銀灰色鐵片,像紗布一樣層層纏在左右手上,安靜地走到那慘嚎的黑衣人前。
“嘭!”
一拳將他腦殼打碎!
慘叫驟然停止。
一片血霧飛揚,蘇秦四人驚得目瞪口呆,師弟荊尚轉過身,強烈的惡心感讓讓他忍不住吐了出來。
“這裏太窄,到院子裏去!”樊剛冷冷看著莊窮,大步走了出去。
莊窮正想跟上,蘇秦快步貼近,低聲道,“留活口。”
莊窮點點頭。
……
莊窮來到空曠的荒園,和樊剛距離一丈之距,靜靜對峙。
兩方人馬各自立在他們身後。
“據孟勝不出,你就是齊國第一劍客,今日一戰,雖死無遺。”樊剛拱手笑道,將腰帶解開,又重新係了一遍。
“哈哈,你很聰明,知道我平日最恨人我不如孟勝,所以故意出這話,好讓我心浮氣躁。”莊窮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可惜,你不是第一個對我這話的對手,我耳朵已經聽膩了。”
話間,莊窮一個箭步一劍刺向樊剛的右臂,樊剛原地不動,手臂一擰,反而用手去握莊窮的劍尖!
嗆。
金屬交鳴,火花四濺!
樊剛雖然沒有捉住莊窮的劍尖,卻趁勢貼近莊窮的身體,左手握拳突然橫掃莊窮的太陽穴,莊窮頭一偏將拳頭閃過,就被樊剛一個衝膝頂中腹部,整個人踉蹌後退,痛得彎成了一隻蝦米。
樊剛哪能放過這個機會,一個滑步再次擠身上前,一拳崩向莊窮剛抬起的臉!隻要能擊中,莊窮的腦袋就會變成一堆爛西瓜,蘇秦四人頓時一片驚呼。
“噗嗤!”
一道鮮血飆飛出來,卻見樊剛捂著手臂向後一躍,冷聲道,“子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