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問明情況之後,淳於方才知道,這個相貌奇醜的女子,原來竟是鬼穀先生收的唯一的女弟子。
“淳於兄,在下已經告別師門,準備來這花花世界,遊曆一番,你在臨淄可有熟人,我想租個房?”
淳於方笑了起來,“巧了,我大師兄孟勝隔壁有間院正要出租,蘇兄如不嫌棄,今晚在我府中留宿一晚之後。明日我正好親自領你去看看。”
“孟兄可在城中?”蘇秦欣喜地問,他對孟勝豪邁和灑脫一向大有好感。如果有他這樣的妙人做鄰居,無疑是一件賞心悅事。
“這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大師兄向來獨來獨往,如野鶴一般,家師經常派一些秘密使命給他,所以他行蹤不定。我等隻能守株待兔。”
“哦,無妨,就算他不在,也總有見麵之時。”蘇秦了然的點點頭。
……
當晚,淳於父子為蘇秦下山接風洗塵。他們一見鍾無鹽,也是被驚得七葷八素,原以淳於燕是女子中的一個另類,現在才發現那還真是巫見大巫。
或許是因為相貌醜陋,同病相憐,淳於燕和鍾無鹽情投意合,簡直是失散十年才相逢的好姐妹一般。
第二日,謝絕了淳於夫婦的盛情款待和再三挽留之後,淳於方領著蘇秦和鍾無鹽沿著城東大道,再往南走,來到一個頗為幽靜的居民區。
這是一處齊國典型的平民住宅區,路邊房子大多矮陳舊,隨處可見那些赤著腳的孩在路上歡打嬉戲。
淳於方咳了咳,再次詢問道:“蘇兄,你真確定要住在這一片區域嗎?你可是大王親封的上大夫?”
蘇秦伸手打住他的話,“我本是平民子弟,住不慣豪門大戶,反倒是住在這裏,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暖意。
在拐過一個弄堂之後,前麵一座爬滿了藤蔓的院裏,傳來一個男子的低唱,時而高亢時而婉轉:
海上揚波兮,與魚真浪。
振翅翱翔兮,與鳥爭飛。
一劍一馬兮,俯仰地。
快意平生兮,獨飲此杯。
這聲音慷慨激昂,令人聞之熱血沸騰。蘇秦和淳於方對視一眼,門也沒敲,就迫不急待的吱呀把院門推開。
蘇秦衝裏頭一位黑衣勁裝的青年拱手笑道,“孟兄一人自斟自飲,好不瀟灑,不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在這個不大的一進院,孟勝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提劍,腳步踉踉蹌蹌,握劍的手卻是極穩,一招一式,沒有半點醉相,他聞聲看見是蘇秦和淳於方不禁滿臉都是欣喜,再次吟唱道:
有酒有肉兮,還是不夠。
有朋邂逅兮,這才最好。
這首打油詩讓蘇秦與淳於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鍾無鹽,肩膀也在默默聳動。
……
在問明蘇秦的來意之後,孟勝連聲道,“好,有蘇兄在隔壁,在下這個獨行浪子,在家養的花花草草,就有人幫我打理了,哈哈,當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