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眾師兄弟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偷柴賊就是蘇秦，一擁而上敲頭的敲頭，踢屁股的踢屁股，蘇秦嗷嗷叫著，田東和張儀差點笑暈。
最後蘇秦終於掙紮著把頭昂了起來，師兄弟們頓時呆若木雞，把手都悄悄地放在了背後，一臉尬笑。
還好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存，蘇秦狂追著田東和張儀扭打，師兄弟們的歡笑聲響徹了整個山穀。
……
有不盡的話，開不完的心，每一次蘇秦回來，都有濃濃的回家感覺，在度過了一個意猶未盡的白之後。
晚上蘇秦又拎著大包包，屁顛屁顛的去拜訪鬼穀先生。
幾壇鹹菜擺在麵前，鬼穀先生的眼睛立刻亮了好幾度。
蘇秦跟他介紹一下自己的近況，以及未來的打算，鬼穀子靜靜微笑，自己這個徒弟表現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意外，讓他心中極為欣慰。
不過對蘇秦的合縱之策，他隻是淡淡了一句，“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凡事不可過於執著，很多事情非人力可為，順其自然就好。”
蘇秦挑了挑燈，若有所思。
他回到座位之後，給鬼穀先生恭恭敬敬倒了一碗燕酒，突然微笑的問道，“先生，您年輕時談過戀愛嗎？”
鬼穀子看向蘇秦，沉靜如水，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把酒舉在鼻子下聞了聞，又放了下來，側過臉看向自己一排排的書架，好像木格子裏塵封著他久遠的記憶。
蘇輕咳了一聲，陪笑道，“先生，是弟子失禮了，不該問的。”
鬼穀子一聲輕歎，“世人都，人非聖賢，孰能無情，其實即使是聖賢，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為師當然談過戀愛，而且還是早戀。”
蘇琴失聲笑了起來。
“為師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家鄉一名女子，當時我14歲，而她已經1歲，比為師大7歲。”
蘇秦想笑也不敢笑。
“那為什麼最後沒有在一起呢？”蘇秦大著膽子問道。
鬼穀子舉杯啜飲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後，目光呆呆的看著酒中的倒影，淡淡的道，“她也想和我在一起，但是她爹那年有一次得了重病，無錢醫治，隻好嫁給了一個富商作妾。”
蘇秦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本以為鬼穀先生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沒想到鬼穀子繼續下去，“後來第二年她就死了，跳了河，也就是在那一年，為師的功名之心，徹底煙消雲散。”
蘇秦不知道什麼話才好，眼前是一位智者，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聽眾。
眼前不知不覺出現了嬴瞐明媚如花的笑臉，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先生的遺憾就讓自己去彌補吧。
……
走回去的路上，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響，他喜歡聽這個聲音。
回望一眼，猛然發現鬼穀先生不知何時已佇立在洞口，但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微微仰首看著空，伸出一隻手去接雪花，像個純情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