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無日的礦洞裏奮戰到了晚上,終於等到了戌時,監工這才驅趕著工農們像老鼠一樣,一隻一隻從地洞裏爬了出來,今新來的工奴們中不少人一頭栽在地上,大口喘息,其中有兩個流民躺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現場的公路和空都似乎見慣不怪,很快這兩人的屍體就被人用手拖走。
這時一個獨眼的婦人拎著兩個木捅走了過來,用勺子敲著桶喊,“開飯嘍,一桶是稀飯,另一桶裝滿了黑色的,有簽過來吃,沒錢一滾邊!“”
她口中指的簽,相當於今的飯票。隻要完成當任務的人才能從工頭郭槐那兒領到一根細的竹棍,上麵寫了一個薛字,奴工領到簽後,立刻擠到獨眼夫人跟前,去換取食物。
蘇秦二人退到一邊把路讓開,他們兩手空空,領不到竹簽。
他們兩個人挖出了一手的血泡,即便如此,今日合計背出去的鐵礦石,隻有不到區區00斤,距離1000斤的目標還差得很遠。
聽監工惡狠狠的道,三日之內若完不成任務,就會把他們倆人吊起來,就像山坡上掛著的那一個。
……
他倆坐在一塊石頭上,呆呆看著奴工們排隊,手拿竹簽從獨眼婦人那裏領到一個黑乎乎的餅,還有一碗稀粥。
這兩樣東西領到之後,人群默默分散開來,或坐山坡上,或鑽進工棚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狼吞虎咽的咀嚼聲。
蘇秦和公孫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隻好趴在附近一處山泉上,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來安慰可憐的肚子。
等他倆坐回原來的石頭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將手中黑乎乎的炊餅掰成了三份,自己留了一份,另兩份遞給蘇秦和公孫琴。
蘇秦和公孫琴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搖頭,在這裏食物比命都貴,這人分了一大半給他們,可能明幹活時力氣就會大打折扣。
他們不能占別人的便宜。
這年輕人笑了笑,他頭發雖然亂篷篷,臉上滿是灰塵和汗水粘合成的汙垢,但笑起來一口潔白的牙齒,在沒有牙刷的戰國時代,簡直是個奇跡。
他溫和的開口道,“你們再不吃點東西,明就更完不成任務,到時幾以後,你們不是被監口打死就是被餓死,看你們像兩個讀書人。”
他把亂蓬蓬的頭發理理整齊,字正腔圓的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也是個讀書人。”
他著,將餅塞到蘇秦和公孫琴的手裏,為了避免他們推讓,一個閃身跑得遠遠的,連碗裏的稀飯都濺出來不少,立刻有奴工趴在地上,用手抓著稀飯連泥巴一起吞了下去,狀如餓鬼。
……
蘇秦和公孫琴呆呆的看著手裏這塊黑乎乎東西,還沒有放到鼻子跟前,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餿味,公孫琴忍不住彎腰,連膽汁都嘔了出來,把餅放到蘇秦手中,一臉驚悚的道,“師兄,這東西我實在吃不下,你吃。”
蘇秦不話,用力捂著自己的嘴,將胃裏湧上的苦水狠狠咽了回去,把餅按回公孫琴的手中,語氣凶狠的道,“你不吃也得吃,不忍則亂大謀,孟夫子不是過嗎?動心忍性,才能增益其所不能,快吃
蘇秦著,將餅送入口中,閉著眼睛,用力嚼了起來,然後一仰脖,咕咚一聲艱難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