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杜摯道,身子又向前傾斜了一分,目光炯炯看著甘太師。
“這個叫蘇秦的無知兒,仗著伶牙俐齒,在各個諸侯國間穿梭,慫恿燕趙齊韓等六國國君,結成所謂兄弟同盟,達成聯合抗秦之事。
杜摯啞然失笑起來,裝作第一次聽此事才有的表情,“這子果然昏了頭,六個國家豈會聽他一麵之詞,一定是灰頭土臉溜回家吧。”
卻見甘太師表情沉了下來,沉聲道,“杜老弟,實際情況恰恰相反,根據老夫掌握的情況,這六國國君,已經聽從這子的建議,還真準備勾搭在一起,共同對抗長秦國。”
“不會吧,上月那燕國太子不是特意來向公主提親嗎,現在還住在王宮裏,燕國若答應了蘇秦提議,怎麼可能又派到太子來秦國迎親?”
杜摯有些驚訝的問道。
甘太師又將龍頭杖往地下一頓,“這也正是這國的狡猾之處,一方麵背地裏結盟,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派燕太子來我們秦國提親,這無非是故意掩人耳目罷了。
他語氣停了停道,“當然,也不排除有左右逢源的念頭!”
到這裏他鼻子哼了一聲,“君上雖然年輕且新晉上位,但城府頗深,到時定讓燕國那太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叫下人知道,大國不可辱!”
……
“哦,剛才蘇秦這子,難道他竟和商鞅有瓜葛?”杜摯問道。
甘龍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蘇秦這個人,去年曾經到了咱們秦國,你猜,他住在誰的府上?”
杜摯沉默的看著甘龍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張口結舌:
“不會就住在商鞅的相府上吧?”
“正是!”甘太師一拍大腿。
語氣急促讓他劇烈咳嗽起來,杜摯趕緊上前,一手扶著他前胸,一手拍著他後背,又扶他喝了一口茶。
這才讓他緩過一陣氣來,甘龍砸了砸嘴繼續道,“老夫判斷,這蘇秦就是商鞅派出去的一個棋子,故意挑動下各國來反秦國。”
杜摯皺起眉頭,“可是太師,這樣做豈非太蠢了,他商鞅能得到什麼好處?他怎麼也是大秦的相國。”
甘太師仰打了個哈哈,用手撚著自己的白胡須,眼睛眯起來,“杜老弟,你聽過養寇自重這四個字嗎?”
杜摯想了想開口道,“太師的意思是,商鞅怎麼做,其實是為了鞏固他的相位,故意讓六國聯合起來對付我們秦國,人為地製造一個危局,好讓君上不得不重用他!”
甘太師頜首道,“不錯,老夫猜他就是這個意思。”
“如此也太卑鄙了!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損害我一國之利。”杜摯厲聲喝道,又拱手用恭維的口吻問道,“君上可曾知曉此事?”
甘太師得意的一笑,“老夫幾日前就進宮將這個判斷告知君上,君上聽了很滿意,連誇老夫忠勉愛國。”
“所以,”甘太師端起茶盅抿嘴喝了一口,“他商鞅已是秋後的蚱蜢,還能蹦達幾呢?”
“太師英明。”杜摯恭敬的道,“那麼令郎之事?”
“既然商鞅不肯給老夫麵子,老夫就在君上麵前參巡城司馬一本,此人是商鞅一手提拔上來的,君上對此人也頗有顧忌,正好借此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