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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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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雨晴從外麵哼著小調跑回來,手裏抱著一大袋子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吃吧,北平買的瓜子和幹果,還有話梅肉。”

黃小芬心裏憋不住事,吃著話梅肉笑嗬嗬地問雨晴,“北平是不是喜歡你呀?”

“不知道。”雨晴笑的很曖昧。

“哎呀,你咋能不知道?!我們都看出來了,他肯定是喜歡你!記得小時候,你被別班男生欺負,北平差點沒跟他玩了命!快說說呀,他跟你挑明了嗎?”

雨晴搖頭,“還沒。”

這時班裏另外一名女知青笑道:“還怎麼挑明啊?北平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每周都來看你,從沒有空手的時候。若這還不是喜歡,那北平就是神經病!或者,錢多了沒處花。”

她的言論得到大家支持,紛紛表示北平就是喜歡上雨晴了。還有兩個著急的女知青提議,讓他們今年回北京直接訂婚算了。反正兩家也是世交,知根知底,何況北平媽媽又很喜歡雨晴,還想過認她做幹閨女。

她們熱烈討論著,王嬌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晚上熄燈睡覺,雨晴忽然她:“阿嬌,你說北平真的喜歡我嗎?”

“我覺得是。”她轉過身去,與雨晴麵對麵。屋子太黑,月光照不進來,她們看不見彼此麵容,但王嬌能感到雨晴似乎對她有些敵意和不認可。

“真的?”

“嗯。”

嗬,雨晴輕笑一聲,然後背過身不再說話。

然後又是一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活。勞動,回來,起床,再勞動。五月時,團部下發通知,因為一些原因,今年取消大學考試。也就是說,今年許多知青想要通過考試回城的願望落空了。消息下來,連隊哭聲一片。王嬌也鬱悶地想罵人。

第二天,隊裏放假。王嬌早早起了床,然後出門去了白樺林,頭上戴著容川給的粉色發卡。

密林幽深,當年著火的地方,依稀還能看見幾棵燒焦的枯樹。但身旁生機勃勃的同伴,掩蓋了它們故去的憂傷。所有傷痛總有過去的一天。很意外,紀北平竟然站在那裏。麵朝墓碑,背影深沉。

人,總會長大。現在王嬌看見紀北平已經沒有了那種神經兮兮的緊張感。而紀北平看見她,似乎也沒有當初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狂熱。他們都變得比從前平和穩重禮貌,偶爾說上幾句話,談談勞動,談談學習,王嬌也不再躲著他了。

“來了。”他像歡迎一位老朋友。

其實北平看見王嬌心中依舊激動。但是他發現每當自己表現得過分熱情時,王嬌就會變得很冷漠。張強說,沒辦法,人家還是沒從心底接納你。或者,她還沒忘了容川。畢竟是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容川走了。而且走的那麼突然,連句遺言都沒留下。再等等吧。說不定哪天就撥開烏雲見月明了。

北平問了一句:“如果她一直想不通呢?”

張強說:“那得問你自己呀!是繼續等,還是撤退。”

“等。”

*****

陣陣清風中,王嬌問北平:“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他目光落在那隻粉色的發卡上。記憶裏,她不是個愛打扮的人,如果戴發卡,隻戴這一個。估計他送的那支已經被扔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了吧。這麼想著,北平忍不住摸出一根煙。

王嬌看他一眼,聲音嚴肅:“別在這裏抽煙。”

北平不看她,回一句:“你管我呢。”說完,又馬上後悔,煙揣回兜裏,轉頭衝她嘿嘿一笑,“開玩笑的,別當真。”

王嬌隻說:“等出了林子再抽吧。”學會抽煙後,她才明白那玩意兒會令人上癮。不抽,抓心撓肺的疼。

祭掃完畢,兩人往回走。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地麵泥濘不堪。北平怕王嬌摔倒,想把手伸過去,可想想了,最後選擇了不動。又走了一段路,兩人聊起了忽然取消的大學考試。北平說:“我家裏知道一些情況,嗯……上麵可能有些變化。”

如果王嬌不是穿越而來,肯定聽不懂這段模棱兩可的敘述。現在1975年,離那個重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現在不考大學沒關係,1977年,馬上就會恢複高考,屆時清華,北大,複旦,均會招生。再等兩年也挺好。

***

本以為很多事到1976年才開始蠢蠢欲動。然而1975年10月,大波知青忽然聚集到團部要求回城。那場衝突鬧得很激烈,差點上了家夥。1966年來到這裏的那波知青,已經離家10年了,他們說無論用什麼代價也要回到故鄉去。

可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勸離。黃小芬也去了,在團部那兒鬧了幾天幾夜。回來後哭著說:“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一次肯定又白搭了!”

後來,連隊給大家開了一個會。說情況正在向上級反映,請知青們稍安勿躁,最慢三個月就能有結果。

然而這一等,就到了1976年底。

很多知青覺得回鄉無望,紛紛選擇在北大荒成家立業。王嬌宿舍就有三個女生嫁給了兵團職工。後來,她收到許瑞芳來信,信中瑞芳對回城的信心已經降到零。情緒非常消極。好幾次提到“死”。她說自己也想學著其他人,要不找個當地人嫁了算了,首當其衝是能解決吃飯問題。可雲南農村條件太差了,她實在下不了決心。

王嬌看著信,心想那個“水寒”哪兒去了?

又過了三個月,瑞芳回信告訴說,“水寒”已經死了,三年前。

隨後的一段日子,王嬌忽然發現北平開始頻繁地給自己來信。他們離著近,有時不需要通信員,熟人帶過來就行。北平在信中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跟他們一樣瞎鬧。記得老老實實待在連隊裏。回城的事,上麵估計快下政策了。現在得罪領導不值當。”

王嬌看著信上龍飛鳳舞的鋼筆字,想這是紀北平寫的麼?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原來也有長大的一天。心裏有了忌憚,也知道擔憂和害怕了。後來北平找過她一次,把那些話又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王嬌就揶揄他。

看著她笑,北平也笑了。“我有啥可怕的,還不是因為……”算了,別給她太大壓力,反正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