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跟出去。
廊道右側盡頭的衣帽間裏,一眼就看到那件被我用顏料塗鴉得不成樣子的白西裝。
它跟夢裏那個唯一不動聲色的人身上的白西裝有些相似,聽說是一個女人送給他的,他一直很寶貝它,可是被我搞成了這樣。
“你為了讓我回來,把它搞成這樣,什麼事?”他點起一支煙,眼神洞悉一切。
“我……我想去學校!你讓我去!”
他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撥出號碼簡短吩咐了幾句,然後看著我:“過幾天家教會來,到時候你挑一個。”
“不,我不要家教,我要去學校!”我抬起頭。
我想要接觸外麵的世界,想要有同學,想要學知識。
可是,他從來都隻給我請家教。
“渴望去學校……”江汓眸子輕眯,下巴往外:“是因為想交朋友?嗯?”
“嗯!”被他看穿,我竟然沒有了底氣。
“兩個選擇!”江汓指了指那件西裝,“一,永遠不準進畫室!二……”
“我選三!”我想都不想就喊出口。
幾乎是同時,他把煙頭扔到地上,抓住我沾滿顏料的手,眼裏的嫌棄一閃而過。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單憑氣勢,足以讓我生了恐懼。
我在他手中,就像被從天而降的老鷹捉住的雞崽。
“既如此,你僅有唯一的選擇!”江汓下顎線拉長,拎著我到了盥洗室。
水龍頭嘩嘩往外流水,他把我的手放在流動的水柱裏,把我手上幹掉的顏料衝走。
他鬆手,在幹毛巾上擦了擦。
“唯一的選擇是什麼?”我盯著水槽裏的流水旋渦,深感無力。
“挑家教!”他直接發了話,“並且,不準進畫室!”
我,不記得十歲之前的事情。
但似乎十歲過後,我就住在這裏。
他給我請了很多家教,我功課也不錯。
但我,很想去學校。
記憶中,我似乎沒有去過學校,也沒有過同學和朋友。
我很渴望。
但江汓,從來不會滿足我的渴望。
還好,他會允許我畫畫,偶爾,僅僅是偶爾,也會稱讚幾句。
現在好了,不僅要接受家教,還不能再進畫室,徹底絕望。
“那,西裝……”我怯怯低問。
“三天時間……”他輕掃了我一眼,低頭下來,薄唇僅離我三公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把它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