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你了!"
呂琳下了樓,在附近的茶葉專賣店買了兩盒上好的茶葉,然後往蘭仁民家去了.
當蘭仁民看到夜晚來訪的呂琳時,有些驚訝,同時也很快熱情的讓她進來了.
"老婆子,給呂縣長倒杯龍井茶來!"蘭仁民顯得很開心.
呂琳放下手中的東西和那幅畫,不好意思道:"蘭叔,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擾你!"
"這是哪兒的話,你能來我很高興!你是來跟我切磋畫藝的?"蘭仁民看了一眼呂琳帶過來的那副幅.
呂琳點點頭,起身在蘭仁民麵前打開那幅畫:"蘭叔,你看!"
蘭仁民一看那幅畫,馬上臉色變了:"這不是我的那幅啊?這不是蘭妮......"
蘭仁民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內心十分惱怒,但礙於呂琳在麵前,依然保持著應有分寸:"嗬嗬,這幅畫蘭妮拿錯了,這孩子怎麼這麼粗心,我要是有畫這麼好,不都成大家了?"
"竟然是蘭妮拿錯了,那就請蘭叔把這幅畫代我轉交給蘭妮吧!"呂琳不必不卑不亢道.
蘭仁民看了一眼呂琳,憑著他的經難和閱曆,他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笑道:"好,我來處理,這樣吧,你看看我這書房裏掛的這些,都是我平時畫的,你覺得哪個好,我送你一幅!"
"蘭叔,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隨便挑!如果拙筆還入你眼的話!"
呂琳見蘭仁民這麼熱情,又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蘭妮造成的尷尬,於是有些過意不去,答應道:"那我就恭敬不從從命了!"
呂琳走到牆邊,細細地看了起來,突然她在一幅畫麵前停住,上麵是一個牧童吹著笛子坐在牛背上的場景,栩栩如生,蘭仁民道:"喜歡嗎?這是模仿唐代戴嵩的牛圖臨摹的!"
"畫得真好!"
"你喜歡就這幅了!"蘭仁民爽快的從牆下摘下,送給了呂琳.
呂琳拿了畫,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蘭仁民等呂琳離開後,臉上的笑容馬上沒了,他看了看桌上的那幅價值不菲的七蝦圖,然後一掌重重的敲在書桌上,老伴走過來道:"剛才聊得挺開心,這呂縣長剛走,你這是發什麼脾氣?"
"你生的好女兒!"蘭仁民生氣道.
"這又和蘭妮有啥關係?"老伴更不理解了.
"哼!你通知你那寶貝女兒和你那好女婿馬上到家裏來!"蘭仁民氣得一屁股坐下來.
蘭妮接到電話後,和鄭勇軍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父母家.
"怎麼了,媽?"蘭妮看向媽媽.
"你們自己進去吧!"蘭媽指了指書房,歎了口氣.
蘭妮和鄭勇軍對視了一眼,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爸!"兩人打過招呼後,坐了下來.
"你們自己看看做的好事!"蘭仁世把那幅畫扔到蘭妮麵前.
蘭妮看了一眼畫,內心一驚:"這不是送給呂縣長的嗎?怎麼在你這兒?"
"怎麼在我這兒?這是我畫的那幅嗎?"蘭仁民瞪了女兒和鄭勇軍一眼.
鄭勇軍眼珠轉了轉:"爸,可能是蘭妮拿錯了,上次這幅畫我收起來,從外表看,容易混!"
"容易混?你們不是都愛這幅畫嗎?可能嗎?你們到現在還把我這個老頭耍得團團轉!你們竟然利用起我來了?"蘭仁民越說越生氣.
"爸,我們......"蘭妮難過的低下頭.
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蘭仁民閉了閉眼睛,心又軟了下來,從前乖巧懂事的女兒,如今為了自己的丈夫,也學會了這些,學會了來騙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甚至他都沒有再問鄭勇軍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他已經明了,這次呂琳和自己在家裏的見麵,都是他一手按排好的,都是為了那個田園公路項目上!這個項目從立項開始,不僅牽動了無數老百姓和廣大幹部群眾的心,更吸引了少數誌在必得的工程承包商,鄭勇軍就是其中之一!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於是歎了口氣道:“你們把畫拿回去吧!隻是以後不要再騙我!”
蘭妮本來以為蘭仁民會對他們嚴訓一通,沒有想到在他的臉上看到的隻是悲涼,不再是她一直認為的人老心不老的強勢父親,這時的她意識到父親是老了,老得都不想再去嚴厲管教他犯錯的孩子,她內心顫抖了下,不安道:“爸,這都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到,我們不該瞞你!”
蘭仁民揮揮手,起身道:“罷了,我累了,想去休息了,你們也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