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在野張口一吐,一道無形的線,在八極柱的正中,如蛛網一般,迅速延伸到八個抬轎金剛的頭部。
一瞬間,八個抬轎金剛齊露痛苦之色,好像他們還活著般,因為神魂被禁,痛苦不堪。
“少主!為什麼?”
離得最近的一個抬轎金剛蠕動著嘴巴,拚盡力氣,想要知道為什麼?
他們忠心耿耿,連老主人都不管他的屍身了,他們還把他帶了回來,還給他安了靈堂,還做了所有下屬應該做的。
“因為,沒有我,你們什麼都不是。”
宋在野聲音冷漠,“現在我們九位一體,我活著一天,你們就會活著一天。我天地同壽,你們跟著沾光。”
沾光?
抬轎金剛想說呸,可是,早就死了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他的魂魄深處,被少主種下的神識,好像在發芽,那小芽在借他的神魂長大,好痛好痛,痛得好想嘶叫,奈何,卻什麼都做不了。
宋在野在虛實裏有些轉換的身體,慢慢跨進八極柱的中央,那裏是個陰陽兩極圈,黑色的那一邊,端坐著他斷了頸骨,直不起頭的屍身。
他在白色的那一邊坐下,手中印決不時打出,一道道無形光芒在夜色裏,先是溶進‘獨’園的禁製,再是溶進七殺盟的禁製,然後,又緩緩地,緩緩地溶進雙盟坊市的禁製裏。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裏的禁製了。
老頭子當七殺盟長老這些年,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的。
……
明天就是擂台大比了,連肆有些不安。
老話果然沒說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他的靠山又倒了。
到哪說理去?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鄙視宋在野,若不是他過於自負,現在的七殺盟,還是他們父子的天下。
甚至運作的好,借著林蹊,他還能更容易地掌控七殺盟。
可惜了呀!
一時之氣不忍,他死了,宋墨存也死了,害他現在就算想另投靠山,也沒人理了。
連肆深恨某些人背裏,那些黴鬼的話!
他怎麼可能是黴鬼?
他隻是運氣不好而已。
連肆在不大的房間裏轉圈,心裏非常明白,想要七殺盟其他長老看上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到爭霸賽裏,並且在爭霸賽裏,拿下好成績。
可是……
爭霸賽還不知道在哪,隻明天的淩霧就很不好惹啊!
太霄宮這一代弟子中,她是頭號不好惹的人物。
明天應該怎麼打?
連肆摸出自己的妖刀,一次又一次地擦試著。
隻是以前擦刀的時候,心情能平靜,今天……
叮!
妖刀突然發聲,連肆一驚,迅速揮開禁製,神識探出的時候,卻沒看到任何人?
這?
他感覺,他在這裏的安全,有些不可保。
宋墨存死了,宋在野死了,宋家把宋在野的機緣(礦山、秘地)全都送給了七殺盟,他們還有活的價值,他……
莫不是,在那些長老的眼中,他隻有明天一擂的價值了?
連肆麵上狠狠地沉了下來,重新關上禁製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結界打出。
……
百曉山駐地,被自家長老訓了一通的容崢麵色同樣不好。
他想要林蹊的五異火壓製魔劍,原以為,她隻能把五異火給他,可是,隨慶突然冒出來,就那樣打斷不說,還……
一想到正在弄的化糞池,容崢臉上就忍不住抽抽。
汙損魔劍,他不心疼,他心疼的是自己。
魔劍與他休戚與共,它被汙損,他又能好到哪裏去?
待要不願……
容崢磨了磨牙,心裏非常明白,這就跟他以大義逼著林蹊送上五異火一樣,現在的他,也沒了選擇權。
魔劍啊魔劍,他看向它,真是恨不能把它劈成碎渣渣!
叮!
魔劍突然在鞘中動了一下,它想要掙脫劍鞘的樣子,把容崢下了一跳,連忙摸出三張禁製符,一齊裹到了劍鞘和劍把的中間,把它們死死地連著。
他真是……惹不起這個祖宗。
算了,就進化糞池吧!
這世上的一切,都沒小命重要,有味就有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