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鑼的聲音是分段響起的,親自過來,想要看一看的安畫,隻能站在原地歎息一聲。
果然,林蹊是跟刑堂的人計較好的。
“走吧!”
陪她回來的屈通也是一歎。
不走,留在這裏能幹什麼呢?
“隨慶他們的樣子,成康不是都繪出來了嗎?回頭分發下去也是一樣。”
不管隨慶有沒有飛升,他們未雨綢繆總不會錯。
“我知道,我就是……不太甘心。”
這場試練,她和成康在暗,林蹊在明。
她不知道他們是以她為目標出來試練的。
但是,她就是回回都能把他們克得死死的。
安畫很清楚,此次事件後,她和成康是師父聖尊的徒弟,在人族這邊,就再不是秘密。
他們的資料人族可能很少,但是亂星海時,他們可是跟林蹊通過名字的。
那時候,他們就是她的手下敗將,如今……
“屈叔!”
安畫傳音給屈通,“您猜——天淵七界飛升了多少人?”
多少?
“從成康整理的資料來看,這一次的……怎麼著也有接近三十之數了。”
這種在下界集體飛升的事,簡直聞所未聞。
上一次,他們沒能好生計較,這一次……,屈通還隻能靠瞎蒙,“林蹊和刑堂的人弄這一出,十有八九是想借風門的傳送門。”
他感覺到一股子微弱的空間波動。
“別的人不好說,但風門……肯定是飛升了。”
那個混蛋,也在他們的必殺榜上呢。
“傳送門是當年月亮宮的寶物,十二道月亮門天生地養。”
若是能搶到手,該多好啊!
可惜,當初世尊幾番布置,都沒起什麼作用,廣若更因為那道傳送門暴露,以至害了世尊。
“成康給的資料裏,是說他一直身著大紅法衣吧?”
這阻人神識的迷霧,終於消失了。
屈通不動聲色地四瞄各方,所有身著紅衣的,都多瞅了一眼。
可惜,沒看到男子身著紅衣,長街上,倒是有不少女子身著紅色法衣。
她們肯定不是風門。
“看來……,他們每個人都防了我們一手。”
相比於抓隨慶,屈通更想抓風門。
那道傳送之門,實在是好東西。
他們不拿……,仙界其他人未必就不拿。
也許,他們拿了之後,還會栽髒到他們佐蒙人身上。
想到這裏,屈通突生一計,“安畫,半個月後,以小道消息,向外傳說,風門被萬壽宗的包世縱殺了。”
什麼?
安畫瞅向這位臉帶莫名笑意的長老。
“萬壽宗因為美魂王,對林蹊和天淵七界的修士不會太待見。”
美魂王應該被銀月仙子鎮在地宮的。
林蹊把他的名字也供奉到托天廟,就等於把虛乘和仙界很多人的臉都打了。
雖然大部分的人,都能理解她為什麼要供奉美魂王,但是,萬壽宗與美魂王之間的關係,絕不是那麼好調和的。
“月亮宮的十二道門,這天下,就沒有不想拿到手的。”
屈通嘴角微翹,“風門躲著我們沒關係,先讓這天下人,多猜忌猜忌萬壽宗,於我們也是一件大好事。”
到時候,要麼風門自己跳出來,幫萬壽宗證明清白。
要麼……
萬壽宗就要自己全天下的幫他們尋風門,自證清白。
“水混了,才會有更多遊走在黑白兩道的人,跟著摸魚。”
他們摸魚的時候,他們也可以摸魚。
隻看誰的水平更高罷了。
“安畫,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明白嗎?
當然明白。
安畫眼中的笑意加深,“安畫明白,屈叔,我都聽您的。”
風門可以被他們用小道消息傳死,隨慶當然也一樣。
“隨慶他們飛升,不可能都到刑堂的。”
刑堂收人不會那麼隨便。
“您說,半個月後,我找個跟他長得差不多的人,弄死扔到刑堂廣場如何?”
如何?
真是太好了。
孺子可教也。
屈通笑了,“走吧!”
天淵七界的因果,他也背著呢。
萬寅死了,接下來……,他倒想看看,老天怎麼讓他背這因果。
屈通很可惜萬寅,但事情已經發生,懊悔也沒用。
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反擊回去。
兩人隨著可惜的人群,慢慢往外走。
“天淵七界的那些人,是借那迷霧走了吧?”
“肯定的,這還用問嗎?”
“他們……,其實也挺怕佐蒙人的。”
廢話!
仙界有那麼多金仙大修,都拿佐蒙人沒辦法,指望一群才飛升的天仙修士死抗佐蒙人,這得多蠢……
在心裏嘀咕的不是一個兩個。
說話的修士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也意識到他太強求了,麵上忍不住的就有些訕訕。
“嗬嗬,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進仙上樓。”
說完,他就恨不能捂了自己的嘴巴。
仙上樓就是一群廚子,誰都不能打架呢,真要讓佐蒙人盯上……
“仙上樓可不是食神化悼公一個人的。”
旁邊的老修,瞄瞄四周的人,隻能幫忙描補一二,“在仙盟坊市的,有仙盟的股,在其他各個坊市的,也都有其他人的股。天淵七界的人,安排一個兩個可以,想安排十個二十個……很難。”
“不錯!”
借著最後一道東風,與大家一起飛升上來的花城陳善之在後笑道:“仙上樓那裏不好安排,不過,我想食神華悼公大概也不會安排。”
不會安排?
這怎麼可能?
“我聽說,天淵七界的修士大都是玩劍的。”
他們飛升上來,可不是當廚子的,“你讓玩劍的人去當廚子,人家也未必願意幹吧?”
咦?
是噢!
好些人都忍不住笑了。
屈通微不可查地瞅了他一眼。
陳善之袖中的小獸一動,他的心下一頓,臉上的表情卻還維持原來的笑意,不過,人卻微微一轉,進了一旁的商鋪。
屈通腳步一頓,扯著安畫就走到了邊上,“找到一個了。”
什麼?
安畫差點回頭。
“身上的氣息未完全穩固,應該是才晉階的。”
才晉階的,隻能是天淵七界的修士。
屈通看了一眼安畫,接著傳音道:“我們在仙盟還有其他人手嗎?如果有……,就讓他盯死這人。”
“有的,您稍等。”
安畫的食指在腰上的玉佩輕輕叩了好幾下,“我們等他們過來。屈叔,您就發現這一個嗎?其他人……”
“就這一個。”
若不是離得近,若不是又正好吸引了他,他也要錯過的。
“他們身上都另有隱匿氣息的法寶。”
“……他居然不跟他的同伴在一起?”
安畫抽空看了眼成康給的資料,可惜,沒在上麵諸多的畫像中,找到相像的,“屈叔,此人可能也改頭換麵過。”
不是冰肌,就是其他改換氣息的法寶或者功法。
這是林蹊常幹的事。
“要不然,我們出其不意把他拿了搜魂。”
“不急!”
屈通看到了祝紅琳。
她正向他們這邊過來呢。
不過,她看的不是他們,似乎……
屈通和安畫隨著她的目光一齊看向街對麵,那裏吸引祝紅琳目光的,隻有一個人。
餘呦呦的眼睛,跟安畫的撞到一處,又微不可查地瞅了一眼屈通。
“是她嗎?”
屈通懷疑她是林蹊。
安畫輕輕搖了搖頭,“十二叔,我就想要那件羽衣嘛,您就幫我買了吧!”
這過來的女孩神態恬靜,觀之溫柔可親,感覺一點也不像小殺神林蹊能扮得出來的。
她麵上撒嬌,暗裏還是傳音道;“不是林蹊,不過,也有可能是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
說到這裏,安畫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餘呦呦腰間的紅綾。
“你是呦呦?”
祝紅琳當然也看到了她腰間的紅綾。
“是!”
餘呦呦深施一禮,“您是祝師伯?”
“對!我是你祝師伯!”
祝紅琳太驚喜了。
麵前的女孩,比她想象的,要好上十數倍。
她的兩個徒弟,一個隻會動拳頭,沒半點腦子,一個有腦子,卻也更喜歡動拳頭。
哪像這個啊!
聲音跟她的樣子一樣,清秀恬靜,看著乖乖巧巧,實在讓人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