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麼出汗了？”鍾躍民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手，腳底下踩著油門，汽車一會兒功夫就竄出好遠。
“沒、沒事兒，看見警察我就緊張！”手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
鍾躍民道：“緊張什麼？不都是人嗎？”
“您是不怕，我之前不是被得進去過嗎？”手見車開遠了點，才挺了挺腰板，還不斷從後視鏡裏往後麵張望。
鍾躍民道：“甭看了，咱們都快到家了，他們趕不上來！”
“哦！”手這才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手，你平時是不是夥食不好啊？十六七歲正長身體的時候，怎麼還這麼瘦啊？”鍾躍民手，繼續看著前方的路麵道。
“我時候餓狠了，現在夥食好了，也不怎麼長身體。”手解釋道，“對了，躍民哥，你過一陣子是不是要回密雲了？”
“對啊，過兩過了元宵節就過去。”鍾躍民點頭，“怎麼突然問這個？”
“哦，沒什麼，就是問問······”手語焉不詳。
鍾躍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麼，隻是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夠快的，一眨眼年就過完了！”
“嗯嗯！”手應道。
·······
“躍民！”錢胖子進鍾躍民家連門都不敲，“怎麼在收拾東西啊？”
“回去上班了，你子怎麼失蹤這麼長時間啊？”鍾躍民見到好些不露麵的錢胖子奇怪道。
“嗨！加班跟車，去了一趟上海。”錢胖子往沙發上一攤，“你這沙發怎麼少了一個啊？”
“被手搬走了。”鍾躍民回答道：“你去了一趟上海，弄到什麼好貨了？”
“嘿嘿，弄到十幾套自行車零件，全都是永久的，咱們這回要發了！”錢胖子得意道。
“上海永久王府井商店都弄不到，你們怎麼弄到的？”
“就按照你的法子，永久廠的科長一下子給我批了十二套！”
錢胖子激動得不行，伸出兩隻手比劃著。
“零件呢？”鍾躍民問道。
“王榮他們在組裝呢，昨晚上到貨，淩晨就全都賣光了，光定金就收了兩千塊錢，攔都攔不住！”錢胖子興奮道。
鍾躍民道：“你收這麼多定金，能弄到貨嗎？”
“我回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各地供銷社和國營商店都有零件賣，我讓偉他們全都買下來，隻要注意好型號，肯定沒問題！”
“你子腦子轉的挺快啊！”鍾躍民誇讚道。
“那主要是您出的主意好！”錢胖子難得謙虛道，“糧票、布票，二毛他們已經在弄了，就是膽子，收了不少，就是不太敢賣，怕被人舉報。”
“謹慎一點沒錯，我跟手前兩去潘家園兒，還碰到警察查呢！”鍾躍民囑咐道，“掙錢再重要，也比不上命，讓他們注意一點。”
“還有這事兒！”錢胖子這才有些冷靜下來，連忙點頭道：“我一會兒就去找二毛，讓他們慎重點兒，多找下家，別自己出麵了。”
“這就對了！”鍾躍民道，“我明要去密雲，車你要用就開走吧。”
“你直接開過去不就行了？”錢胖子提議道。
“你是傻啊！整個密雲水庫管理處，從上到下連輛邊三輪都沒有，我開輛車去，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鍾躍民笑罵道。
錢胖子道：“那倒也是。那我開車給你送過去得了，省的去做中巴車了。”
“不用。到時候自行車往車後架上一掛就行，不用你跑一趟了。”鍾躍民搖頭，“這是車鑰匙，你一會兒就開走吧。”
“那成！”錢胖子接過鑰匙，又道：“差點忘了正事兒，咱們下次什麼時候紮帳啊？”
鍾躍民考慮了一下，“過兩個月吧，現在都剛開始，等穩一穩再，咱們到時候定個時間，把人都聚在一起聊聊。”
“行！到時候咱們要是掙了錢，就分一次紅，怎麼樣？”
“可以考慮，到時候讓大家樂一樂！”鍾躍民同意道。
“那我要趕緊回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讓他們都加把油！”錢胖子見鍾躍民同意，騰地跳起來就往屋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