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風卷雲湧,沒一會兒功夫,桌上就摞起來十來個碗,上菜的服務員忙得滿頭大汗。
“服務員再來一碗洋芋粑粑!”手頭還埋在米線碗裏呢,手就舉起來要加菜了。
鍾躍民一把拉下他的手,轉頭對服務員喊道:“不用上了,咱們結賬。”
“我也不敢再給你們上了,要吃出個好歹來,還要咱們賠呢!”服務員擦擦頭上的汗道。
“行了,你也別了,算算多少錢?”鍾躍民道。
“一共十四碗米線,十個饅頭,一共三塊三!”服務員迅速算好了賬。
“饅頭多少錢一個?”鍾躍民一邊掏錢,一邊問道。
“五分一個!”
“這是四塊錢,再給我來十四個饅頭!”
“咱們這兒平時沒人吃饅頭,後廚今就蒸了一屜饅頭,都被你們吃光了。”服務員為難道。
“洋芋粑粑!洋芋粑粑!”手聽見他們話,趕緊插話。
鍾躍民瞪了他一眼,對服務員道:“那多的錢就買洋芋粑粑,幫我們包上。”
“洋芋粑粑三分錢一碗,七毛錢能買一筐,你們吃的完?”服務員下意識問道。
“把嗎字兒去了。”鍾躍民指了指桌上的一摞碗,“你覺得咱們吃不完嗎?”
“哎,當我白問!”服務員立刻閉上嘴,去後廚給他們包洋芋粑粑了。
鍾躍民見手還在扣盤子粘連的洋芋,一把搶過盤子,“手別吃了,再吃把肚子撐壞了!”
“我還沒有吃飽呢!”手不滿地盯著被鍾躍民奪走的盤子,“我還能再吃!”
“你還吃呢!”何大勇挺著肚子,不停揉著,“你人不,肚子還挺大,這麼一摞碗,一半都是你的!”
“你們一路都有吃的,還吃香瓜,我可是餓了一路呢!”手反駁道。
“嘿!也沒人讓你來啊!”何大勇惱火道。
“行了,大勇,你跟個孩子吵什麼!”李奎勇勸解道。
“我不是孩子!”手突然激動地站起來,表明自己已經不了。
李奎勇愣了,這子氣性怎麼這麼大?
鍾躍民把手按到座位上,趕緊插話:“大勇,你姐姐在哪兒插隊啊?”
“景洪縣,是離緬甸不遠。”何大勇回答道。
“哎!周長利是不是跑緬甸去了?”李奎勇來了興趣,“不知道他和三眼在那邊混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弄個連長幹幹?”
“你當緬共是周長利家開的?”何大勇不以為然,“那邊現在打的可熱鬧,子彈可不長眼,別光榮咯!”
“你丫怎麼話呢!”李奎勇不幹了,“能不能點好聽的!”
“我話怎麼了?我的都是客觀事實!”何大勇嚷道:“本來打仗就不是好玩兒的!再了,你到底是來體驗生活的?還是來幫我姐的?”
鍾躍民見兩人動了真火,連忙把兩人分開,“別他媽廢話了!趕緊打聽打聽景洪到底怎麼走,咱們趕緊上路吧!”
“能不能先洗個澡啊。”本來怯怯地坐在一邊的手舉手道。
·······
“這兒有一家澡堂子,咱們趕緊趕緊去吧!”
鍾躍民等人站在澡堂子門口,不停地撓著身上的癢癢,這事兒吧要是不提,誰都沒感覺,一提起來洗澡全身都癢癢。
“手兒,這家怎麼樣?”鍾躍民看向手,“這可是第三家澡堂子了,你可不許再挑刺兒啊!”
“我······”手猶豫著。
何大勇不耐煩道:“不許再找理由了!第一家你髒,第二家你破,你大街上還有比咱們幾個人更髒更破的人嗎?”
“對!不管你這次什麼,我就認定這家了!”李奎勇也不願意繼續走了,徑直進了澡堂子。
何大勇緊隨其後。
鍾躍民落在後麵,“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哪?”
“沒有,沒有,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再進去!”手直搖頭。
鍾躍民也搞不清楚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隻好進了澡堂子,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到水池子裏泡著舒服。
······
“哎哎!你們幾個,待會兒進去先把身上洗幹淨再下水啊!”三個人剛進去,就給擦澡的老大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