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是誰的娃?”何大勇這才注意到姐姐背後的嬰兒。
“我的。”何秀秀側頭哄著嬰兒,輕輕地回答道。
何大勇有些疑惑,“姐,你不是去醫院打胎了嗎?怎麼又生下來了?”
“我去了,又回來了。”嬰兒啼哭聲越來越大,何秀秀解開背巾,抱著嬰兒一直哄著。
“他餓了,一直張著嘴呢。”手仔細看了看孩兒,對何秀秀道。
鍾躍民道:“大勇,去屋裏把桌上的奶瓶拿來,奎勇去撿點柴火,生個火,手去看看哪兒有水,打點回來。趕緊給孩子弄口吃的,別餓壞了!”
大家聽了鍾躍民的話,四散而去。
“躍民哥,鍋被砸爛了,用什麼燒水啊?”手從屋裏拎著吊鍋,給鍾躍民看鍋底的破洞。
“這些王八蛋,盡不幹人事!”王二朝地上啐了一口。
何秀秀望了眼手手上的通了底的鍋,眼裏滿是悲傷。
李奎勇抱了捆枯枝爛葉,扔在地上,“下了好幾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這些柴怕是不容易點著。”
“你們等等,我去去就來。”王二拔出腰間的柴刀,往山下走去。
“我的乖乖!”李奎勇看著拎著柴刀的王二,感歎道:“沒看出來這麼蔫吧的一個人,竟然隨身帶刀。”
“這地兒人人都帶刀,出門開路、生火劈柴、防人防獸都用得著。”鍾躍民回答道,“就跟咱們原先上街帶板兒磚、車鎖一樣。”
“民風淳樸,民風淳樸!”李奎勇笑著對鍾躍民道,“跑這兒來一看,咱們原先在陝北也不算差了,至少咱們出門不用帶刀。”
“其他知青也不這樣,王二跟別人不一樣。”何秀秀聽到他們的討論,不禁插了一句。
李奎勇好奇道:“怎麼個不一樣?”
“他來的時候跟咱們知青誰都不親近,倒是喜歡鑽到山裏,七混八混竟然跟老傣混熟了,還經常穿著老傣的衣服,後來還會傣語了。”何秀秀道,“在大家眼裏他就是一個怪人。隻是我現在才知道,有時候怪人可能是善良的人,那些平常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反倒可能連良心都壞透了。”
“我回來了。”
正當大家等著何秀秀進一步敘述的時候,王二回來了,他從肩上扔下一大捆竹葉,一看就是曬幹黃的,然後又解下來兩節竹筒。
大家全都盯著王二看,他卻毫無反應,自顧自地揉了揉肩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打火石和絨草,一下一下地打著火,權當打架不存在一般,
“我有火柴。”手突然翻開書包,拿出一盒火柴,對王勇道,
王二卻不搭理,自顧自地瞧著手裏的打火石。
手有些著急,幹脆自己打開火柴盒想要自己點著火堆,卻發現火柴都受了潮,連火柴棒上的紅磷都化成了粉狀。
王二手上卻神奇地出現了一顆的火苗,接著是然後一堆枯竹葉就被點燃了,趁著火勢旺盛,他又不斷往裏添樹枝和粗樹棍。
篝火越來越旺盛,王二在火堆邊上用柴刀挖出了兩個坑。
正當大夥兒都疑惑的時候,他將兩節竹筒插在洞裏,朝著火堆的方向斜放著。
“過一會兒水就燒開了,咱們就能吃上熱飯,孩子也能喝上米粉了。”王二看向何秀秀:“米粉還有嗎?”
“還有一些。”何秀秀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走的急,隻記著帶米粉了,把奶瓶給忘記了,孩子餓的哇哇哭。”
拿著奶瓶的何大勇心情有些複雜,他看著泛黃的奶嘴喝瓶裏殘留的米粉湯,心裏的問題再也問不出來,隻剩下心疼。
他走上前,湊近看著他姐姐懷裏的孩子,“姐,男孩女孩?”
“男孩。”
“多大了?”
“剛剛滿月。”何秀秀逗著懷裏的孩子,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長得有點兒像你,高鼻子,招風耳。”
“真的?”何大勇咧嘴笑了,“外甥像舅,長得像我以後不容易被欺負。”
“路上花了不少時間吧?”何秀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