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黑板上是我的名字。”鍾躍民環顧教室,“今年二十三,跟在座的同學年紀差不多大,甚至可能還一些,現在我能給大家當老師,也就占了早兩年上學的便宜,所以大家可以直接叫我鍾躍民。”
“嗡……”教室裏就議論開了。
學員們都是推薦來的,年齡落差很大,的隻有十幾歲,大的有三十多歲,比學校裏不少老師年紀都大。
這些青年教師為了鎮住這些來源複雜的學員,一般都可以板著臉,深怕漏了怯。還沒有像鍾躍民這樣,特意挑明這一點的。
“哎,這老師挺有意思啊?”
“這是瞎胡鬧吧?還有點兒老師的樣子嗎?”
“我覺著挺好,本來大家就差不多大,打成一片多好!”
······
下麵什麼都有,鍾躍民無所謂,反正他聽不見。
“現在我就幾條紀律,大夥兒聽一下。”鍾躍民等教室裏嘈雜的聲音稍微一些,繼續道:“覺得我的不對,可以直接站起來反駁;覺得我的不好,可以直接離開教室;要是累了困了,可以趴在桌上睡覺,但我隻有一個要求,請打呼嚕的同學點聲兒,不要打擾到其他同學!”
鍾躍民的話完,剛才還是嗡嗡作響的教室,一下子如同死一般的安靜,現在的人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紀律。
過了一會兒,教室裏突然炸開了鍋,顯然所有人都被鍾躍民宣布的幾條紀律震撼得不輕。
“這是哪來兒的牛人啊?膽兒夠狀的!也不怕大夥兒全跑光了?”
“敢這麼的肯定有幾把刷子,咱們聽聽他怎麼上課!”
“聽他是剛畢業留校的師兄,之前年年考第一!”
“考第一也不代表會講課,他要是講得不好,到時候看他怎麼收場!”
······
這一次的議論更多了,鍾躍民也預估到一些,但他現在也顧不上,把課講好比什麼都重要。
“這節課,咱們來講力,什麼是力?我估計很多男同學都切身感受過力,比方打架的時候,人家一拳捫在你臉上,那個時候你的臉感受到的就是力。”
“哈哈哈······”下麵男同學女同學都哄笑起來,這個例子確實生動。
鍾躍民繼續問道:“拳頭打在臉上,臉感受到的是什麼?”
“力!”下麵同學齊刷刷回答道。
“不。”鍾躍民一本正經地搖頭,“是痛!”
這個出乎意料地答案讓教室裏學員爆出歡快的大笑聲。
“哈哈,臉確實痛!”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著道。
······
“臉為什麼痛?因為被拳頭打了,被打了能不痛嗎?”鍾躍民講道。“但如果隻有臉,沒有拳頭,臉還會疼嗎?”
“不會!”下麵回答道。
“為什麼?”
下麵鴉雀無聲。
“因為沒有了拳頭對臉施加作用,就沒有了力,沒有了力,臉就不痛了!”鍾躍民自問自答,“所以力是什麼,是拳頭對臉的作用,也就是物體對物體的作用,叫做力!”
······
“丁丁丁······”
不知不覺,一節課就結束了,鍾躍民給學員們介紹了力,算是做了個物理開蒙。
“請學員們,回去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有的學員能拎得動一兩百斤的麻包,但是沒有辦法拎著自己的耳朵把自己拎起來?我們下節課來討論,好下課!”
鍾躍民壓著結束的下課鈴聲,出了教室。當年他最討厭老師拖堂,現在輪到他當老師,他發誓絕對不多上一秒鍾的課。
鍾躍民的課倒是講爽了,可他課上的幾條紀律、拳頭打臉就是力、拎耳朵為什麼不能把自己拽起來的問題,一下子就成了整個清華園的熱門話題。
園子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烈的關於課堂和講課的議論了,而現在連校工都能出力就是物體對物體的作用,算是進行了一次全麵的物理知識普及。
……
“躍民,你也真夠逗的啊!留的課後問題竟然是拎自己耳朵為什麼不能把自己提起來的問題!”羅錦蘭在辦公室裏笑著打趣道,“那到底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