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曼見光頭跑了，圍著的混混也散了，神情放鬆下來，“他怎麼就這麼跑了？”
“這在我們北京叫盤道兒，他自己是北京的，卻連個一二三四都不出來，口音也不對，就漏了怯了，哪好意思繼續待這兒啊！”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楊曼後怕道，“我還以為咱們第一擺攤，就不能順利呢！”
“不能夠，那幫人也都是閑得慌，欺軟怕硬。”濤子看看攤子上的東西，“今生意怎麼樣？”
“生意挺好的！”楊曼笑起來，“市場上，我們這個鹵煮火燒是獨一份，大家都想嚐嚐。”
“那感情好！”濤子也笑道，“這可是個好兆頭！”
楊曼了樂一碗鹵煮，加了火燒，遞給濤子，“你先嚐嚐，我是嚴格按照你的方法做的，看看是不是這個味道。”
濤子樂道，“其實我就是個嘴把式，知道配方、步驟，真讓我自己做，那是鐵定不如你。”
“但你知道這味道是不是正啊，你趕緊嚐嚐，要是差了味道，我再調整調整。”
“成。”濤子端著碗，拿著筷子，正要開始吃，又覺得不對勁兒，“那些顧客都這麼吃啊？”
“昂，哦，今出來的急，明在這兒擺上幾張桌椅，顧客就可以坐在凳子上吃了。”
“那我要是急著走，那怎麼辦？”濤子問道，“我又想吃這個，又沒有時間，怎麼辦？”
楊曼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怎麼會有這麼磨嘰的人呢？沒時間，那就下回再來吃唄！”
濤子無奈道：“不是，那要是我想買一份帶回家，那怎麼辦？”
“把碗拿回去，回頭再還回來，你不就行了！”楊曼立刻想了個辦法，“我家邊上賣粥的鋪子就是這麼做的。”
“早點鋪子的客人都是街坊，誰借了碗都是有數的，而且大部分街坊都是自帶碗盆，一借不出幾個。”濤子搖頭，“你這要是敞開了借，碗也不夠啊，而且你生意好了，碗和筷子也來不及洗！”
“我帶了幾十個碗，要是真不夠用了，那我生意得多好？那我還不得開心死啊！”楊曼笑道。
“算了，這事兒我自己琢磨琢磨吧！”濤子動手吃起碗裏的鹵煮，冥思苦想起來。
“新來的是吧，交過管理費了嗎？”兩個戴著紅袖箍的人站到攤子前麵。
一個拿著賬本，耳朵上夾著筆和香煙，另一個脖子上掛著包，兩邊耳朵上都夾著香煙，都是好煙。
濤子立刻問道，“您二位這是收什麼管理費啊？”
“攤位管理費和衛生費。”
“那是不是交了錢，就不會被城管趕走了？”濤子又問。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廢話啊？”拿著賬本兒的不耐煩道，“交錢不就完了嗎！”
濤子陪著笑臉道：“本生意不容易，頭一開張，還沒掙到錢呢。這就要交錢，可不得問清楚了嘛！”
“城管跟我們是兩個係統的，互相不挨著。”
“那冒昧問一句，您二位是哪個單位的？”
負責收錢的道：“我們是美南村村委的，這條街歸我們管。所有在這兒擺攤的都得先交錢！”
濤子明白了，又問道：“那是不是，給您交了錢，我們才能擺攤？但城管要是趕我們，您二位也管不著？”
“不跟你了嗎？我們跟城管不挨著，我能管得著他們嗎？”負責收錢的，眼睛一瞪，“哎？你是不是不想交錢，不交錢趕緊滾蛋，別讓我們動手啊！”
濤子剛想爭辯幾句，就被楊曼拉住。
楊曼對收錢的兩個人嘰裏咕嚕了一通，濤子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但收錢的兩個人態度馬上就不一樣了，跟楊曼笑笑，然後就走了。
“曼姐，你跟他們什麼啊？”濤子一頭霧水道，“怎麼錢都沒收就走了？”
“你能對付冒充北京，我也能對付我們村的！”楊曼笑道：“我就是美南村的，他們找外地人收錢，也不能找我收錢哪！”
“嘿，今還真是碰巧了！咱們一個人對付一波，配合得真好！”濤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