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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逼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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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再次不告而別。

此次又是為何?難道他習慣如此嗎?上次我已對他說不要再為我涉險,他依然我行我素,咳,此次走了,是否不再躲在暗處?

三枚玉璧到手,我們離開黑風塘,起程回邯鄲。

尋獲玉璧,便能知曉天劍的蹤跡,但是,趙慕研究玉璧三日,始終不得要領。三枚玉璧,一為青玉,一為紫玉,一為羊脂白玉,皆是世間珍稀的玉石,紋飾各異,各有千秋。

如何從三枚玉璧中得知天劍的蹤跡,是最大的關鍵,睿智如趙慕也猜不透,我想絕大多數人都猜不透。

這夜,我們在一座城邑的驛站歇了一晚。

沐浴後讓皓兒早早歇下,我正要就寢,千夙卻來與我道,公子慕讓我過去一趟。

我來到他的廂房,千夙掩上門,離去。案上擺放著三枚玉璧,燭火昏影之下,玉光流轉,玉質清透,紋雕精細,讓人移不開目光。

趙慕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璧,“寐兮,你也看看。”

我坐下來,“有何發現?”

他搖頭,抬眸間閃出睿智的光芒,“若有發現,我早就告知你了。”

我拿起第三枚玉璧,細細地撫摸,像是心頭之好一般愛不釋手。

“第三枚玉璧以羊脂白玉雕成,翔鳳紋飾,與紫玉璧似是一對,卻又不盡然。如果這兩枚是一對,那麼這枚青玉璧呢?”趙慕劍眉微結,“你仔細看看。”

“三枚玉璧隱藏著天劍的蹤跡,可是我怎麼看也看不出玉璧能藏什麼秘密。”

“這就是關鍵之處了,隻是很難看透個中關鍵。”

“也不急於一時,慢慢來。”

趙慕眸色一定,“倒是不急,隻是擔心覬覦者眾,一不小心就被人搶了。”

我道:“我一直在想,抓阿風的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

他劍眉一揚,自負道:“不必猜,那些人自會現身。”

想想也是,抓阿風的黑衣人也是為了玉璧而來,必定還會出手爭搶。

燭火如豆,昏影飄搖,我看見燭影幻化出無數重影,不斷地變幻,越來越快,晃得我頭昏眼花。我努力睜大眼睛,卻越來越暈,眼皮越來越重……趙慕也變得疊影重重,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沉聲道:“有古怪……”

昏過去的最後一眼,我看見屋裏人影幢幢。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四周極為安靜,光亮如晝。

趙慕亦醒來,發現我們都被粗繩綁縛,似乎並不驚訝,很坦然的樣子。

我和他並排躺在床榻上,掙紮著坐起身,舉目四望,心中疑惑更多。這間廂房很普通,卻點著多盞燭台,其他的,瞧不出什麼蹊蹺。

我們怎麼會在這裏?難道綁我們的人在驛站的廂房將我們迷暈了?以趙慕的防衛,神秘人竟能得手,可見不是一般的人物。皓兒和千夙他們呢?也被綁到這裏了嗎?

“現下如何是好?”思及皓兒的安危,我不由得焦慮起來。

“放心,隻是迷暈我們,不會要我們的命。”趙慕溫柔地安慰我。

“綁我們的人想要玉璧嗎?”

“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理由。”

“公子慕,不愧是公子慕。”屋外傳來一道高昂的聲音。

趙慕與我對視一眼,下一刻,房門推開,進來一個素衣長袍的精瘦漢子,麵上帶著淺笑。

不是公子翼,也不是占南風。起先我還以為是公子翼的手段,看來我猜錯了。

他打量著我們,目光肆無忌憚,“公子慕,被綁的滋味如何?應該不差吧。”

趙慕揚眉一笑,“本公子首次被人如此對待,自然覺得新鮮。”

漢子笑意沉沉,“公子一定很想知道請你來此有何目的,若公子不介意,在下便自報家門。”

趙慕不語,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公子姿態瞟著他。

“在下姓樊名毅,公子府首席謀士。”他得意非凡地自我介紹著。

“幸會。”趙慕淡聲道。

樊毅?公子府謀士?哪個公子?楚公子,還是嬴公子?

吳滅之前,四大公子讓天下人津津樂道,趙公子慕,楚公子翼,秦公子嬴蛟,吳公子雍,其中,以秦公子嬴蛟最為年幼,年紀不過十八。

樊毅所說的,不是楚公子翼,更不是吳公子雍,難道是秦公子嬴蛟?

是了,秦國定然不會讓楚趙兩國尋得天劍,必定派人出來尋劍。

樊毅雖是盛氣縈麵,卻也持禮,“公子已等候多時,還請二位前往大廳。”

趙慕眨眸一笑,“本公子也等候多時了。”

樊毅手一揮,便有四名黑衣漢子進屋,架著我們前往大堂。然而,大堂空空如也,並沒有樊毅所說的公子。

我離開秦王宮時,嬴蛟年僅六歲,不知待會兒照麵之下認得我不?當年公子年幼,理應不記得我的樣貌才是。我擔憂地側眸,正巧趙慕也轉眸看我,“無須擔心,十二年前,嬴蛟年方六歲,必定不記得你的容貌。”

我愕然,他竟能猜到我心中所想,而且他也猜到綁我們來此的人是嬴蛟,不由得對他又是敬佩又是懼怕。

半晌,嬴蛟從內堂出來,華貴長袍,器宇軒昂,臉上漾著自信的笑意。他的容貌傳承自他的父王,頗有秦人的粗豪與魁偉。

他熱絡地笑著,突然叱喝身旁的樊毅,“公子慕身份尊貴,怎能以繩綁縛?你們啊,真不讓人省心,這是待客之道嗎?快快鬆綁!”

樊毅命手下給我們鬆綁,嬴蛟又道:“趙慕,這些屬下多有冒犯,蛟在此賠罪了。”

趙慕假意賠笑,“這罪都受了,罷了罷了。”

嬴蛟突然看向我,卻是問趙慕:“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趙慕挑眉微笑,“他是我的謀士,公子府首席謀士,扶疏。”

扶疏?我失笑,他也真能胡謅!

“原來是謀士扶疏,失敬失敬。”嬴蛟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對趙慕從容微笑,“你可知本公子為何請你來此?”

“願聞其詳。”

“對了,你一定想知道驛站裏的那四人怎麼樣了。”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我急切地問。

“放心,他們也跟你們一樣,睡過去了,我已命他們好好招呼,絕不會怠慢的。”嬴蛟溫和地笑著看我,轉而對趙慕道,“聽聞公子慕禮賢下士,對待門人猶如手足,本公子覺得傳聞不可盡信,須親自印證才知真假。”

“你想如何印證?”趙慕沒有被嬴蛟的氣勢壓倒,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嬴蛟假惺惺地沉思片刻,“以三枚玉璧交換四人,你以為如何?”

趙慕嗤笑,“以我之見,似乎不太合理。”

嬴蛟故作一驚,問:“如何不合理?”

趙慕看向我,俊眸一挑,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本公子的謀士,扶疏可代我為公子釋疑。”

我?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讓我解釋,究竟想做什麼?

嬴蛟轉向我,期待地等我解說。心頭轉過數念,我硬著頭皮笑道:“天劍乃天朝王劍,意義何等重大,怎可隨意?假若公子願意以天劍交換您的屬下,譬如樊謀士這等不可多得的稀世人才,我家公子自然也願意。”

嬴蛟拊掌,目光深邃,“果然是首席謀士,見解獨到。”

我忙稱過獎。

他笑望趙慕,粗眉微動,“照此說來,你不願意了?”

趙慕不慌不忙地搖頭,微笑如和煦春光。

嬴蛟轉身,前行數步,“既是如此,本公子就不客氣了。”

他抬臂,候在屋外的魁梧黑衣人疾步進屋,粗暴地壓製著我們。趙慕身手不賴,卻沒有任何反抗,因為一人難以抵擋眾人,更因為我在這裏,因此,隻能束手就擒。

嬴蛟站在廳堂的北首,笑如蒼鷹。

我和趙慕分置東西兩側,我擔憂地看著他,心頭惴惴,不知嬴蛟會耍出什麼招數逼我們交出玉璧。吳國為質的十二年裏,嬴蛟的為人與事跡,我略有所聞:秦公子嬴蛟心計陰狠,手段殘暴,行事詭異,難以揣測。

趙慕朝我溫柔地笑,恍如湖水漾開圈圈的漣漪。

公子慕被擒,十八黑甲精騎理該知曉,此刻又在哪裏?為什麼還不趕到?

“既然扶疏是公子慕的首席謀士,那麼,你應該知道三枚玉璧藏在何處。”樊毅站在公子嬴蛟身側,麵目可憎。

“扶疏,跟著公子慕沒有大作為的,不如跟著本公子,本公子讓你盡情施展才華、大展宏圖。”嬴蛟虛情假意地道。

“若在下真的追隨公子,那樊毅豈不是恨死我了?”我笑道。

嬴蛟行至我麵前,笑意不減,“若本公子沒猜錯,扶疏對公子慕忠心耿耿,必定不會臨陣反戈。”

我不語,直視著他。

他語聲朗朗,“隻要你告訴本公子玉璧收藏在何處,本公子就放了你家公子。”

夜風登堂入室,鑽入寬袖,冷意遍布全身。

我冷冷譏笑,“玉璧是公子藏好的,作為下屬,我又怎會曉得?”

不對,我們暈過去的時候,不是正在研究玉璧嗎?既然我們不省人事,那嬴蛟應該得到三枚玉璧了呀。他如此煞費苦心地抓我們來此,還逼問玉璧藏在何處,莫非那三枚玉璧有問題?或者,趙慕弄來三枚假的玉璧引他現身?

精明如趙慕,不無可能。

樊毅陰沉道:“你不說,你家公子便要因你而受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心中一顫,我望向趙慕,卻見他輕輕地搖頭,堅定地搖頭。

樊毅再問一遍,我硬起心腸,“我確實不知,如何說?”

嬴蛟緩緩抬手,便有兩名黑衣人持刀行至趙慕身後,銀白的刀光一閃,那鋒利的大刀便在他的後背上劃了兩道……他眉頭緊皺,緊抿著唇,不吭聲,投給我的目光綿綿不絕。

我感同身受,那兩刀就像是劃在我身上似的,痛得我額頭冒汗。

嬴蛟瞪著我,目光陰狠,“如何?還不說嗎?”

我別開目光,緊咬牙關。

白光驟然一閃,又兩刀下去,趙慕依然不出聲,咬牙忍痛。

嬴蛟扣住我的肩膀,質問道:“說不說?”

我吼道:“妄想!”

趙慕不讓我說,我便不能說,即使我不知道玉璧藏在何方。

樊毅見此情形,陰冷道:“公子,該下狠手了。”

心弦劇顫,我惶然望過去,黑衣人手握匕首,快速刺進趙慕的右胸。我似乎聽見血肉撕裂的聲音,那麼清晰,那麼殘酷。

頓時,趙慕的右胸鮮血湧出,白袍染血,觸目驚心。而他,仍然沒有出聲。

淚水上湧,瞬間模糊了雙眼,我強忍著不流淚,因為,男兒郎是輕易不流淚的。

心痛如絞,我癡癡地望著他,很希望他改變主意,對嬴蛟妥協。

他俊臉微扭,忍著極大的痛楚,麵色蒼白,唇色如霜,與紅豔的血形成鮮明的對照。

趙慕,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嬴蛟的麵上籠罩著凶戾之氣,冷笑,“再不說,你家公子便沒命了。”

“不要說……”嗓音低啞,趙慕身受重傷,仍告誡我不能妥協。

“你家公子犯糊塗,你也糊塗嗎?”嬴蛟笑道,“若他死了,你便隻能追隨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呀,公子把玉璧藏在哪裏又沒跟我說,你殺了他,殺了我,我還是三個字:不知道。”我心慌意亂,無法自控地怒吼。

嬴蛟粗眉略挑,再次抬臂,那下屬得令,將匕首狠狠地刺進趙慕的右腿,鮮血如水流下。趙慕不支跪地,卻被兩名黑衣人撐住,保持站定的姿勢。

趙慕痛得目光顫抖,眸中的光亮已然暗淡,滿頭大汗。

全身驚痛,心中滾沸,我閉上眼,心在滴血……趙慕,我不想讓你身受如此傷害,不忍心見你痛成這樣,你受得住,我怎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