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的詞他想了三,推翻了一句又一句,本來他帶來了他認為最完美的安慰,可是坐在她麵前,他一句話也不出來。
她好像並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別跟我廢話”的氣場,於是已經想好的詞全部咽了回去。
沈潤這個時候終於拋開了組織安慰的詞,針對此事深入地思考下去。
安慰完了要做什麼,用最完美的安慰暖了她的心,之後呢,他要和她怎麼樣?
她的身體是最大的障礙,這並不是嫌棄,他可以不在意她發作時駭人的模樣,又不是每如此,她是生病了,哪一個人生病時都不會好看,生病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嫌棄病人的病容難看,那不是人。
但她的病是,她玄力暴漲隨時都會爆體而亡,且現在正在惡化中,用一句話殘酷的明,那就是她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她甚至連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不願意告訴他,過去他僅是以為她身體虛弱,卻沒想到竟這麼嚴重,如今知道了她這麼嚴重,他又該如何才好?
在他以為晨光身體好轉時,他抱了很大的希望,卻沒想到她不是好轉,反而是在惡化。
理智地去想,娶妻,然後生子,就算這個妻不強壯,至少也不該是這樣的。
她嗜血成性,那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怪物,這件事若是被外界知道,宣揚出去,悠悠眾口,越傳越邪乎,對她名聲造成的傷害是成倍的,單這一條,她就是絕對做不了龍熙國皇後。
再有,以晏櫻的法,做她的丈夫還要以血養她,若是不想看見她每次一發作就去咬別的男人的脖子的話。以自己的血去飼養一個妻子,那是妻子嗎?那不是在養怪物?
想到這些,沈潤的心憋悶萬分,在那些窒悶無處發泄時,他甚至有那麼一刻想抽身退走,盡管他沒有走。
為什麼會這樣?
他心煩意亂。
還有,晨光是因為他的氣味才喜歡上他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氣味是什麼味道,但因為氣味喜歡一個人,那和貓因為氣味愛上魚有什麼區別,所以她並不是喜歡他,她隻是想吃了他?
想到這裏,他惱火起來。
“舞。”晨光放下筷子,對著外麵喚了一聲,拉回沈潤的思緒。
火舞帶著司七司八進來,晨光示意她們把飯桌撤下去。
沈潤往桌子上的菜看了一眼,這麼半也隻是略動幾樣,看來胃口不太好。
司八將桌子撤下去,火舞、司七服侍晨光淨手漱口,扶著晨光靠在軟枕上,又退了出去。
晨光拉了拉被子,笑吟吟地望著沈潤。
她含笑的眼神讓沈潤不自在,溫柔如水的雙眸和過去一樣,可不知為何,當他知道她還是那個司晨時,他就開始發現她溫如水的雙眸裏那一絲鋒利與敏銳,好像會在別人無防備時刺破對方包裹好的心,將對方心中的隱秘全部看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