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擔心的是司晨的身體,他忽然想,如果她長時間大量地調動玄力,她會不會突然發作。這點擔心縈繞在心頭,他不了解她的身體,得不到準確的答案,他越想越擔心,越想越緊張,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鳳冥國軍隊最前方麵無表情望著司晨的司淺,他內心抵觸,實在是不想跟司淺話,可心中的那點擔憂越來越大,他抵抗不了這些擔憂,隻好皺著眉,向右後方盡量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
他蹭過來了司淺也沒理睬他,就好像他是空氣一樣。
沈潤心中惱火,一個侍衛居然這麼傲慢,真放肆!
他幹咳了一聲,瞥了司淺一眼,沉聲開口,問:
“司晨,這個時候動用玄力會不會發作?”
司淺沒有馬上回答。
沈潤的惱火卡在胸口間,不上不下,就快憋死他了。
大概過了半刻鍾,沈潤已經在腦海裏把司淺大卸八塊了二百多遍,司淺才終於開口,冷淡地回答他:
“不會。”
真是惜字如金啊。
沈潤都快氣笑了。
他用力地磨著後槽牙。
等他成親之後,他一定要想法子把司淺派到邊關去吃著黃沙灰土喝著西北冷風,一輩子單相思,永遠都不許回帝都!
司晨在沙場中央等了半,內城城門打開一條縫,手裏握著兩隻大鐵錘的漢子大步走出來。
這漢子看氣度大概是個年輕人,長相卻很老成,皮膚黑紅,身材魁梧,留著亂蓬蓬的胡子,遠遠地看上去,就像一座大黑塔。他手上的大錘能有百斤重,拎在手裏卻像是拎孩子的玩具似的。
他在走路的時候似乎都能帶起地麵的震動。
他的身上很隨便的圍著兩塊羊皮,羊皮遮不住的地方肌肉凸起,一塊塊,如連綿的高山。
他在離司晨三步遠的地方站住腳,將扛在肩上的大錘往地上很肆意地那麼一摔,巨大的鐵錘砸在地麵上,砸出了兩個坑,地麵震動發出熱烈的悶響,濺起許多沙塵。
他原本想看到對麵的女子在這一刻之後露出驚惶不安的表情,然而塵埃落定,清清冷冷的女子依舊清清冷冷,自帶的冷氣都撲到他身上來了,冷氣和被驕陽曬熱的皮膚一撞,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往外冒,這份被動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他看了司晨一眼,冷哼道:
“娘們兒,老子可不會憐香惜玉,傷了你這腰條你可別哭!”
“少廢話,先報名字再打。”司晨語氣冷淡地道。
黑塔壯漢被她的冷漠激起了火氣,鼻子裏噴著熱氣,聲如悶雷: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娘們兒你聽好了,老子姓李名勇,諢號‘赤麵鬼’,原……”
廢話太多了,她又不感興趣。
在李勇的“勇”字剛落下時,司晨抽出腰間烏黑的軟劍,對著李勇的酒糟臉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