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騙過他的眼,除了晨光,而在前不久,他終於知道了她能成功欺騙他的原因,她很痛苦,可她要活著,所以她要掩藏痛苦,那份痛苦是比他幼年時的孤獨、悲傷、恐懼、不甘、憤恨還要濃鬱千萬倍的東西。
沈潤突然意識到,晨光應該是第一個讓他想要認真去了解的人。
他不會讓白婉凝有孩子的,這和晨光毫無關係,白婉凝和她的白家好像都認定這事和晨光關係重大,真正的緣由白家心裏還真沒有數,他決定給白家一點教訓。
在他登基之後,平定諸王叛亂中,白家的確給了他不少助力,可自恃功勞就想功高震主,白家還不夠資格,是時候該收拾白家了。
他做不了晨光那樣看不順眼的人連證據都不搜直接扣一個謀反的罪名拉出去就砍了,動不動就來連坐,完全不要臉麵,他不是暴君,他還是要名聲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容白家再蹦躂,再蹦躂就上了
“婉凝,”他看著哭得很漂亮的白婉凝,緩緩開口,,“你今日回家去吧,回家去看看你的父親,然後告訴他,好自為之。”
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白婉凝隻覺得從頭到腳冷到了骨子裏,她抬起梨花帶雨的臉,用錯愕的表情望著他。
“退下吧。”沈潤淡淡地。
他已經不耐煩了。
白婉凝努力克製著發抖,她心慌意亂,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哆哆嗦嗦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沈潤瞥了一眼她大紅色的背影,突然又開口:
“對了。”
白婉凝緊張到了極點,她慌張地穩住呼吸,轉過身來,卑順地垂著頭。
“這一身紅,換了吧,不適合你。”沈潤。
白婉凝咬牙,這令人厭惡的顏色她穿了快十年,就因為聽他喜愛女子穿紅色,到頭來他卻不鹹不淡地了這樣一句評論。
白婉凝火冒三丈,但現在她已經顧不得因為這個生氣,沈潤話裏有話,那句“好自為之”讓她冷到了骨子裏,她必須要趕快通知父親才行。
她悻悻地離開了。
緊接著,三石進來通報道:
“陛下,薛將軍求見。”
薛將軍指的是薛翎的弟弟薛翀。
“宣。”沈潤淡聲道。
不一會兒,薛翀急匆匆地走進來,先行了君臣之禮,站起來後,還沒等沈潤開口,薛翀先急性子地開口,擔心地道:
“陛下,臣在殿外遇見白貴妃,白貴妃好像哭了。”
沈潤冷淡地看著他。
這子年紀長了,心眼沒長,還和時候一樣缺心眼。
沈潤衝著薛家一門忠烈對薛家格外厚待,薛家原本在白家之下,在薛翎成為駙馬後,沈潤逐漸將薛家扶了起來,與白家比肩。但因為薛家是將門,沒有白家文臣肚子裏的彎彎道道,逐漸的,又被白家壓下去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