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的心情好了點。
去你的青梅竹馬!
赤陽帝捏著棋子,眼盯著棋盤,沒看遠處,卻在聽著遠處。
晏櫻並未因為晨光義正言辭的澄清惱羞成怒,同樣也沒有內疚慚愧,他仍舊淺笑吟吟:
“好吧,是我失言,鳳主別惱,我不就是了。”
柔軟的語氣,帶著一絲極容易察覺的的溺寵。
“失言”可不是不該假話的意思,這兩個字的意思是“不應該”,隻是“不應該”,不是“不該假話”。
晨光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糾纏用詞,姿態高傲地繞開他,走到沈潤身旁,無聲地坐在沈潤身邊,撐著下巴,乖巧地看著他下棋。
沈潤的心情更好了點。
去你的青梅竹馬!
晏櫻倒是不在意,他走到一旁,斟了一杯三味酒回來,坐在一邊,觀棋不語。
司雪柔見晨光坐到了沈潤身邊,想了想,也蹭到赤陽帝身旁,悄悄地想要坐下。
赤陽帝正在凝眉沉思棋局,大概是她身上的熏香味太濃驚動了他,他沒落子,反而皺了皺眉,撇過頭看了司雪柔一眼,有些怒。但礙於晨光在場,他什麼都沒有,語氣生硬地吩咐司雪柔:
“你去奏一首《平沙落雁》。”
司雪柔沒看出來他生氣了,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琴,當年司雪柔為了能走出鳳冥國的沙漠,苦練奏琴,之後在赤陽國派上了大用場。她還沒坐下去,又歡喜地站起來,喜滋滋地走到琴前,素手一撥,奏響了一曲幽婉動人的曲子。
晨光瞥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
司雪柔離開鳳冥國那麼久了,骨子裏還留著蠻荒國的家子氣,她也不看看場合,給自己男人奏琴是夫妻情趣,給一群男人奏琴那是樂姬,一國貴妃被當成樂姬使喚,虧她還那麼高興。一個男人但凡在乎那個女人一點,都不會下那種不合宜的命令,看來她要重新估量司雪柔在赤陽帝心中的位置了。
指望著司雪柔能成為禍國妖姬的自己也是個傻瓜,司雪柔這種隻有美麗臉蛋的女人,怎可能會成為禍國的妖姬?
派不上用場!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聲幾乎蓋過了琴聲,到最後不得不關窗,以免潲雨淋濕船艙。
這局棋下了一個半時辰。
赤陽帝的棋藝隻是不錯,算不上出色,棋下到最後階段基本就是被沈潤虐殺,收官後,赤陽帝十分慘烈地輸掉了半盤。
赤陽帝的臉色不太好看。
沈潤微笑,完全沒有因為“虐殺”了赤陽國的皇帝感到不安。
赤陽帝沉默片刻,一國皇帝,必不會因為輸掉棋局這種事就大發雷霆,但至於會不會記在私帳上,就要看他是否胸襟開闊了。
以晨光的想法,他一定會記在私帳上。
赤陽帝哈哈大笑:“龍熙帝果然棋藝超凡,佩服佩服!”
“赤陽帝承讓了。”沈潤淡笑著。
就在這時,一直侍立在晨光身後的火舞趁無人注意,突然俯下身來,輕輕地喚了一聲: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