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櫻並不避閃她的眸光,他含著笑與她對視,他亦很平靜,平靜得司晨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內容。
沉默了半晌,司晨邁開步子,走過去,越過他身旁,徑直走到河邊,站下。
晏櫻他在她看來很反常,她不確定這種反常是因為他過夠了一個人的歲月,還是出於別的目的。
她沒有選擇動手,不到關鍵時刻,她不宜動用玄力。首先,她不想白白浪費玄力在這種事上;其次也是因為司淺不在,她擔心隨便動用玄力會造成身體上的惡化;再有,晏櫻的行為在她看來有些古怪。
這不是一定要動用玄力的氣氛,她站在河邊,眺望著遠處。
晏櫻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就範,怔了一下,笑笑,向手下人揮揮手,手下人領命,又一次隱進森林裏。他邁開步子走上前,站在司晨身旁。
司晨沒有看他,也沒有話。
晏櫻沉默地站在她身旁,用餘光瞥了一眼她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地伸出手去,卻在即將捕捉成功時撲了個空。
司晨將手移開了。
晏櫻也不失望,隻是將展開的指節握了起來。
“怎麼這一次不是司淺跟著你,司淺去哪裏了?”他開口,用閑談的語氣問。
“你如此惦記他,下一次我會把你的這份心給他知道。”司晨淡聲道。
“我隻是擔心,萬一你突然發作,司淺又不在你身邊,可如何是好?”
關於發作的話題談起來其實是很敏感的。
司晨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望著他展現著單純關切的神情,嘴角揚起絲縷嘲諷:
“不是還有你麼,真的突然發作了,我就把你拆筋扒皮連骨頭一塊吞進去。”
她一字一頓地,墨黑的瞳眸驀地掠過一道駭人的紅光,如潛伏在暗夜裏通紅如血的蝙蝠張開了尖銳的獠牙。
晏櫻麵容平靜地望著她,笑笑。
“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怕野貓你會噎住,畢竟……”他望著她微笑著,“你的喉嚨那麼細。”他將目光落在她纖細修長的脖子上,淺笑吟吟。
司晨對此回以沉默,她移開視線,望向更遠處的雪峰。
“那山上到底有什麼?”她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自語。
“不知道。”
“金夫人沒告訴你麼?”
“她也不知道。”
“是麼?”司晨淡淡地應了一句,頓了頓,她又將目光移回到他的臉上,“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曾經是。”
“現在呢?”司晨平聲追問。
晏櫻笑了:“吃醋麼?”
司晨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也不話。
晏櫻唇角的笑意更深:“曾經是。”他又回答了一遍。
“那顧盼呢?”她繼續問。
“你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替代的。”他含著笑。
“我想也是。”她淡聲道。
晏櫻笑出聲來。
這算什麼呢?
是利用過去的情愫以更成熟的花言巧語粘合編製而成的甜蜜騙局,還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