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如山的酸澀恥辱湧上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原本的重傷更重了,他疲憊無力地閉了閉眼睛。
火舞等人帶著士兵立在遠處保護殿下,沒有近前來。
司晨從沈潤的臉上收回目光,眼底的紅光慢慢退去,她開口,卻是用軟軟糯糯的嗓音笑了起來:
“白姑娘,好久不見!”她就喜歡喚白婉凝“白姑娘”,雖然就白婉凝這個歲數來已經不是姑娘了。
白婉凝微怔,麵前的人氣息突變,讓她的心裏沒來由地產生了一陣寒意,連淚水都有些凝固了。
沈潤凝眉望向晨光,聽見聲音時他就知道是變回了晨光,他心裏冰涼一片,他現在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晨光比司晨更妖邪。
“白姑娘,你覺得你的命比龍熙帝還貴麼?”晨光笑吟吟地望著白婉凝,嗓音甜軟地問。
白婉凝麵色一白,下意識靠緊了沈潤,渾身顫抖。
沈潤見狀,忍無可忍,對著晨光厲聲道:
“夠了!你要殺我便殺,何必陰陽怪氣的!”
晨光彎起嘴唇,嫣然一笑,尖銳的話語和她清麗的笑容很不相稱。
“我又沒問你,你插什麼嘴?”她用柔糯的嗓音不客氣地。
沈潤氣噎。
晨光望向白婉凝,笑道:“白姑娘,你願意一命換一命為了他去死?”
白婉凝呆了一呆,立刻用力點頭,高聲道:“我願意!我願意!隻要你不傷害潤哥哥,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難得你有這樣一份深情,我都快被你感動了!”晨光感動地,順手摸了摸並不存在淚花的眼角,她粲然笑道,“不過,白姑娘,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白婉凝滿麵淚痕,聞言,愣住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連你都是自身難保麼?”晨光吟吟淺笑著問。
白婉凝霎時打了個冷戰,在沈潤身上貼得更緊。
“你是龍熙國妃子,是亡國的後妃,你史籍應該讀過不少,你可知道,戰勝國會怎樣對待亡國的後妃?”
此話一出,白婉凝的臉色比剛剛還要慘白,她渾身顫抖。她當然知道戰勝國會怎樣對待亡國後妃,曆史古籍裏,那些事例比比皆是。對於亡國的後妃來,死才是最幸運的,最可怕的是成為玩物,比妓女都不如,一旦晨光將她扔進軍營裏,那個時候她將生不如死。
明白了這一點的白婉凝幾乎昏死過去。
“比起跑到這裏來哭喊地,你其實更該在寢殿裏放一把火,投火自盡。”
白婉凝渾身冰涼,抖如篩糠。
沈潤看不下去了,他沉眉怒道:“你夠了!晨光,你不要欺人太甚!”
“亡國之前後宮裏的女人先自盡以保清白,否則必受盡淩辱,這是規則,我隻是按規則告訴她,哪裏欺人了?是你沒守住龍熙國,你現在卻來斥責我,你都不覺得羞恥麼?”
“你……”沈潤怒不可遏,因為暴怒,他又咳出一口血來。
“潤哥哥!”白婉凝嚇壞了,貼著他哭叫道。
晨光似笑非笑,她對沈潤:“你想留下白婉凝一條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你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