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愣了一下，笑出聲來：“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是你的做法讓我這麼想。”沈潤冷聲道。
看來他是打算把無理取鬧進行到底。
“潤……”她才軟綿綿地喚了聲，沈潤就打斷她。
“今日在拂曉宮，你對崔子毓，倘若赤陽國敢威脅你，你就和蒼丘國聯合，你想怎麼聯合？他現在是蒼丘國的攝政王，掌管一國，權勢滔，不必受人掣肘，婚事也自由了，你就想帶著鳳冥國去和他聯姻麼？你拿下了龍熙國就是為了給自己添個陪嫁？”沈潤語氣生硬地問，一句接著一句追問，“陪嫁”二字出口，都快變成陰陽怪氣、冷嘲熱諷了。
他真的很會無理取鬧，並且他打算將這份無理取鬧實施到底。
正因為他這樣做了，他二人之間無形的隔閡突然被打破，並好像緊了一大步似的。
“潤，你在吃醋麼？”晨光用嘲弄的語氣，笑嘻嘻地問了他一句，想用這句話阻止他再下去，她知道，就算他真吃醋了他也不會承認的。
“是又怎樣？”沈潤冷著臉反問。
晨光一愣，訝然望他。
沈潤突然和她對上了目光，這一瞬有點尷尬，他撇開眼神，再次從容起來，冷聲道：
“算了，不這個！”
他生硬地結束了話題。
晨光有點好笑。
“赤陽國雖不是好的聯軍對象，可這並非是合作，而是針對蒼丘國的一次各取所需。你若願意聽我一句，我告訴你，晏櫻是不會因為你聰明貌美、他和你過去柔情蜜意過，就肯嬌縱你，等待你成長起來，對你手下留情，他不會的……他和我一樣，不會將心愛的女人放在第一位上。”
他是垂著眸下後麵的幾句話的，是告誡，也有對自己的自嘲。最後一句他的時候有些艱難，在到“心愛”二字時，他的語氣裏甚至夾雜了一絲認為自己“很可笑”的感覺。
他她是他“心愛的女人”。
晨光聽懂了，但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她依舊像之前一樣，淺笑吟吟，幹淨純真。
沈潤沒有與她對視，他垂著眸，一言不發。晨光看不到他眼裏的內容，盡管看不到，可她還是很喜歡他琥珀色的眼。
過了一會兒，她嗓音輕軟地開口，徐徐地：
“潤，我從不覺得我做錯了，算計你的事、攻打龍熙國的事，雖然這些對你造成了衝擊，可我從不認為我做錯了。我是有野心沒有錯，可那是野心的同時，也是在自保。我想你不會不理解我，即使你現在生我的氣，可我知道你是理解的。對我們而言，想要實現野心的其中一個的原因，便是不讓自己被殺掉，為了不被殺就要先下手殺別人。
你不打鳳冥國，自然有別人打，打過一圈之後失去先機的龍熙國便會滅亡。我也一樣，我不打龍熙國，龍熙國會打鳳冥國，即使不馬上打，早晚也會打。就算你一時心軟決定放棄，我為了在未來的戰事中保住鳳冥國保住我自己，必須要先一步擴充軍力，鳳冥國擴充軍力的唯一途徑便是占領龍熙國。我們做著一樣的事。當初你派兵攻打鳳冥國時你心裏在想什麼，贏了之後殺了我？”
“不是。”他垂著眼，輕聲，語速微快。
“所以你是覺得在你攻下鳳冥國生擒了我之後，我會理解你原諒你？”晨光涼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