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是陪太子去鳳冥國求醫的，太子患的病和父皇年輕時患過的病一模一樣，父皇被鳳冥國的巫醫治愈，所以那一次父皇派人將太子送至鳳冥國治病，由我隨行。太子本就脾氣暴躁，因為是病中，比平時更加暴虐。我因為阻攔了他要殺死隨行的使臣惹怒了他，他命人重罰我，之後將我丟進途中的沙穀，因為他聽那片沙穀每到晚上就會有許多野狼出沒。”
晨光沒聽過這些故事，她隻是通過鳳冥國的一些破碎的記載，知道沈潤曾陪著太子去往鳳冥國求醫，還在經過聖子山前的沙穀時在半夜裏撞見了她出去遊蕩。
她沒有做聲，因為不知道該什麼。
沈潤笑了一下。
“第一眼看見你時，我還以為沙穀出惡鬼了，一身紅裙在荒無人煙的沙穀裏飄蕩，所到之處野狼紛紛避讓，身後煙霧繚繞，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下了地獄，我真害怕了有一會兒。”他噙著笑對她。
晨光扁了扁嘴唇：“那是一條新裙子，隻不過買大了。”
沈潤笑望著她：“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晨光狐疑地問。
“在我昏死過去之前我看到了……”他望著她，微彎著唇角，卻並不像是在笑。
“看到了什麼？”晨光見他神神秘秘的，有些不悅，漫不經心地問。
“我看到了你在自己對自己話。”他回答。
晨光僵了一下，但她很快緩了過來，道：“我常常自己對自己話，我喜歡，這也不行？”
沈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而是輕聲漫語道：
“在我受到野狼攻擊重傷昏死過去的第二，清晨的時候，我醒來，身上的傷雖然不會痊愈，但是我明顯感覺到身體輕快，不像是剛經曆過一場人狼搏鬥，重傷垂死。我感覺到我的嘴巴裏有一股很濃的血的味道，但是又不像是普通的血的腥味，有著一股淺淺的藥香，微甜……”
“你這大概是和狼打鬥了一宿太累了傷太重了腦袋裏出了毛病，幸好你現在沒有事。”晨光十分替他高興地。
“那血的味道是怎麼回事？”沈潤望著她問。
晨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肯定是你在打鬥中咬破了嘴唇。”
“自己的血和別人灌進來的血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晨光啞然。
“我一直很奇怪，那夜裏我在沙穀中受了那麼重的傷，奄奄一息，幾乎快死了，第二我到底是怎麼活過來了。因為一直想不通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我甚至以為那夜裏發生的事大概是我做的一場噩夢。可是後來，我終於有點明白了我為什麼在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還能活下來……”沈潤望著她，輕聲，“你喂我喝了你的血，對吧？”
“我才不會做那麼惡心的事！”晨光拿眼珠子望，嚴肅地澄清。
“的確有點惡心。”沈潤道。
晨光看了他一眼。
沈潤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