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看了一眼遞到她麵前的帕子,沒有接,她從袖子裏取出一方黑色的鮫綃帕,擦了擦眼角。
沈潤的手僵在半空,他仰頭望。
該死的潔癖之症!
這麼看來,以前和他演夫妻時,讓她和他共同呼吸同一片空下的空氣還真是難為她了,沈潤咬著後槽牙想。
司晨突然在宮殿門前的台階上坐下來。
沈潤微怔,瞥了她一眼,這一回他沒有跟著她一塊坐下,他又不會總是犯賤。
司晨坐在台階上,清清冷冷地望著太監們興衝衝地燃放爆竹。
中途時,沈潤突然蹙了一下眉頭,他回頭看了司晨一眼。
爆竹全部燃放完畢,宮殿門前的硫磺味久久難以散去,侍立在一旁的宮人和燃放爆竹的太監喜悅猶掛在臉上,有點意猶未盡。
司晨依舊在鋪了長毛毯子的地麵上坐著。
成安過來報了一句拿出來的爆竹都燃放完了,言外之意庫房裏還有。
沈潤站在司晨身旁,聽了成安的話,看了司晨一眼,問:
“還放麼?”
“還有麼?”司晨沒有看沈潤,冷聲問成安道。
成安賠著笑:“回殿下,庫裏還有許多,都是往年剩下的。”
司晨就點了點頭。
她不話隻是點頭,成安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用求問的眼神望向沈潤。
“去都拿出來吧。”沈潤吩咐。
成安得了命令,吩咐人去庫房裏取剩下的爆竹。
沈潤瞥了一眼筆直地坐在台階上一臉清冷的司晨,招手喚一個宮女來,輕聲吩咐她:
“去給殿下熱一碗牛乳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再取些殿下愛吃的糕餅來。”
宮女領了命,匆忙下去準備。
司晨微怔,抬頭看向沈潤,她是不喜歡喝牛乳也不會吃甜膩膩的糕餅的。
沈潤站著,低頭,直直地望著她。
司晨坐在台階上看著他。
二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最先敗下陣來的是她,她垂下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用沮喪的語氣道:
“這麼快就發現了!”
她抬起頭,再望向他時,那雙原本冰冷刺骨的眸子開始回暖,溫柔如水,晶亮如星。她望著他,粲然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變得軟糯起來。
沈潤看著她。
他才想長長地歎一口氣,他就快被她折磨瘋了,或許她是正常的,可是他要瘋了。
與司晨截然相反,晨光喜歡喝暖暖的牛乳搭配甜甜的糕餅,那樣會讓她愉快大半。
她恢複了她慣用的坐姿,不再是筆直的,而是雙手抱膝,軟綿綿地縮成一團,將身上的狐裘裹得更緊,她笑嘻嘻地看著他。
被命令去將庫房裏的爆竹都取出來的太監們回來了,重新在架子上架好,用竹竿掛好,過來請示是否可以點燃。
“點吧!”晨光輕快地,把成安嚇了一跳,心想鳳主殿下怎麼突然興致高漲,難道是興趣終於被調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