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的心微微一沉,就在這時,蜂鳴般的破空聲傳來,居然是十來根綠油油的毒針刺破北風向他襲來,他匆忙躍起,在空中轉了半,堪堪躲開毒針的襲擊,落地之時怒從心中起。
因為他的襲擊以及對方的反擊,樹上,女人懷中嬰孩的啼哭聲更加吵人,原本想再出手的沈潤忽然聽到樹上人煩躁的輕嘖舌一聲,那聲音落在沈潤的心尖,那是他極熟悉。
難怪那個昆侖紫瓜沒有先出手,他的夜視力比他好,沈潤在聽到那一聲嘖舌時心裏就後悔了。
樹上的人悄無聲息地落地,走過來,晏櫻借著頭頂零星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見伊人原本白璧無瑕的臉上此時大半邊臉都是紅色的胎記,極其逼真。
他突然想起先前領新人登島的領路人聲議論的那位身段纖細的大娘子,噗地笑了,一臉輕佻道:
“聽聞大娘子新寡,真可憐呐!”
沈潤聽他這麼才想起來,在一看司晨荊釵布衣,臉上的胎記也不知道是怎麼畫上去的,懷裏還抱著一個裹得厚厚的娃娃,訝然,又啞然。
司晨瞥了他一眼,清清冷冷地道:“這裏是瀾寺?”
沈潤拒絕回答,反問:“孩子哪兒來的?”
“買的。”
“買的?”沈潤吃了一驚。
“嗯。”司晨淡淡應了一聲,懷裏的孩子還在啼哭,她將孩子往上抱了抱,輕拍著背無聲地哄著。
不能這樣母性特征強烈的動作被她做起來很不搭調,她女性特征明顯,鐵血治國的手段並沒有掩蓋她女性的性別,不過,像這種細心柔情的舉動出現在她身上,是稀罕又引人注目的。
沈潤望著她,突然就有了一點幻想和憧憬。
晏櫻垂眸,默了片刻,勾唇,淺笑了一下,他望著司晨:“又是買孩子又是換打扮,下了不少功夫嘛,你果然很在意巫醫堂。”
司晨沒有理睬他,抱著輕拍懷裏的娃娃,望向沈潤,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還不等沈潤回答,晏櫻搶先一步噙著笑回答:“他偷聽了我和你的談話,知道我約了你來鹿彰島,他是來跟蹤你看你有沒有與我暗通款曲的。”
沈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對著司晨否認道:
“我隻是聽巫醫堂在鹿彰島設了分舵,有些在意,就過來看一看。”
“敢做不敢當,容王殿下真男人!”晏櫻皮笑肉不笑地諷刺道。
沈潤怒洶洶地瞪了他一眼,幹脆轉移了話題,隔著繈褓在娃兒的腦袋上摸了一下,疑惑地:
“這孩子怎麼哭個不停?”
晏櫻在娃娃哭得皺起來的臉蛋上看了一眼,懶洋洋地:“八成是餓了,要喂奶才行。”著,在司晨身上目的性極強地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