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粗暴地推開,肉眼可見的,晨光漂亮的臉蛋上漫上一抹暴怒,但頓了一下,她忍了下來,像負氣似的,她扭過頭,聲音拔高了一些,喚道:
“曦!”
“是。”嫦曦應了一聲,眉眼帶笑,瞥了沈潤一眼,坐到晨光身旁,很自然地將晨光攬過去,晨光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
沈潤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什麼也沒,像是隱忍不發。
對麵的赤陽國人一麵繼續在心裏罵“蠻女下賤”,一麵不由得對沈潤產生了同情憐憫,以及一絲絲幸災樂禍。同情憐憫是基於同性的兔死狐悲,而幸災樂禍,自然是嫉妒之心、仇恨之情的衍生品。
果然如此,就亡國之君怎麼可能會過的舒坦,女人手裏有了強權,同樣會變成一隻怪物,甚至是比男人更瘋狂的怪物,在一個怪物的手底下苟且偷生,人生也隻剩下了苟且。
有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人依舊對晨光滿眼鄙夷,在如此莊重的場合,一個女人,在一眾男人麵前做著似將男人當成玩物一般不體麵又卑劣的舉動,她這樣很讓人反感,帶給旁人的感覺除了墮落就隻有墮落。
竇軒大大方方地看著,他不會因為對麵的親昵行為感到難為情,他依舊不動聲色。
主辦國的人終於出現,晏櫻一襲華豔的紫衣,帶領一眾人高馬大的蒼丘國將領。
主辦國的人姍姍來遲令赤陽國人很是不滿。
沈潤往蒼丘國的隊伍裏瞥了一眼,這一次出席三國會的蒼丘國人看穿著沒有文臣全是武將。琥珀色的雙眸裏掠過一道暗色,他順便用腳推開了晨光一直踩在他腳麵上的腳丫子。
晏櫻在進門時瞥了晨光一眼,不怪他瞥過來,她太顯眼了,正窩在嫦曦懷裏愜意地玩手指頭,昏君的派頭十足。
晨光看他的時候,二人正好對視了一眼,接著就聽到赤陽國的人群裏有人冷哼了一聲:
“蒼丘國好大的架子,三國會這樣的場合也能全體遲到!”
“哪裏遲了,時辰剛剛好,是貴國早到了。”溫潤的嗓音從蒼丘國的人群裏傳來,話的是蒼丘國一個年輕的武將,穿著武官的官服,卻長得細皮嫩肉,留著整齊油亮的短髯。
“那是征遠將軍謝文城,林陽侯謝廣宇的幹兒子,去年剛當上征遠將軍,至於來曆,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嫦曦圈著晨光的身子,手卻並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他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聽他的口音,不像是純正的蒼丘國人呢。”晨光聲咕噥著。
“殿下好耳力。”嫦曦笑著跟她咬耳朵,“不管他怎樣矯正,都改不了他通縣的口音。”
“通縣?”聽起來有些耳熟。
“是從前南越國的一個縣城,現在已經沒有了,那裏的人口音很重,後不管怎麼改都很難改過來。”嫦曦笑嘻嘻地。
晨光沉默了一會兒,道:“隻有打生活在一個地方,才會烙下那個地方的口音改不過來。”
嫦曦笑了笑。
“蒼丘國的朝堂上多了許多陌生人呢。”又過了一會兒,晨光輕聲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