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色昏暗,暗淡無星光。
一座荒蕪的山脈上,一位白衣男子站在山巔,望著夜空中那一輪圓月,有一杯沒一杯的飲著酒。
山巔的風很大,衣袂在呼嘯的狂風中瘋狂作響,長發在那張冷峻的臉龐上肆意亂舞。
夜淒涼,月幽冷,人孤獨。
酒是桃花酒。
人是古清風。
隻不過,此間的古清風少了幾許慵懶悠閑,也少了幾許灑脫自在,更多的是一種孤獨,一種寂寞,還有一種彷徨,一種茫然以及數不盡的疑惑。
盡管他修的是佛家大自在,但也做不到真正的大自在。
很多時候,他並不自在。
比如現在就是如此。
他可以不在乎所謂的因果。
但是。
麵對君璿璣的迷失,麵對雲霓裳的葬魂,麵對風逐月的沉睡,他做不到不在乎。
到底,他終究是一個俗人。
這一點,古清風從未否認過。
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與她們的因果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會讓她們一個個恐懼的連麵對的膽量都沒櫻
苦海?
什麼是苦海?
詛咒?
又是什麼樣的詛咒?
古清風以前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無非是運氣好點罷了,隻是隨著接觸的人和事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恐怕並不普通,或許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與所謂前世分不開,更或許是前世的因果注定了自己的出生。
他並不想理會前世的因果。
隻想將今世的因果了斷,而後浪跡涯。
倒也不是不想,而是實在沒那個心氣兒。
他是一個罪人,且不止是仙道罪人,同時還是佛道、道罪人,在界的時候,與三千大道都有過節,稱之為諸般大道的罪人都不為過。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古清風一直都清楚三千大道把自己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如今知道自己還活著,定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鬼知道三千大道什麼時候會拿自己開刀。
這是一定的!
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三千大道已是讓他很頭疼,古清風哪裏還有心氣兒去折騰前世的因果?特別是自己的因果還與那個神秘的五道時代有關,又是因果黑洞,又是詛咒苦海的,單是聽聽就很頭疼。
以前琢磨著,能躲一劫九躲一劫,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
不過。
現在他終於意識到,前世因,今世果,根本分不開,今世的因果,亦是前世的因果,前世的因果,亦是今世的因果,哪怕他不想,現在也不得不去麵對。
“千古浩劫地衍,三轉輪回萬古現,前世今生因果見,誰命由誰需看。”
古清風提著桃花美酒,仰頭一飲而盡,望著夜空蒼穹,道:“前世與今生的因果既然分不開,那就索性不分了,既如此,那咱們就從今兒個開始吧,老子倒要瞧瞧被詛咒的苦海因果,到底有多麼可怕,順便也見識見識老子的前世又是何方神聖,究竟是你命長,還是老子的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