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
不存在的。
祝福?
也不存在的。
紅蓮隻是淡淡一笑,然後默默比了個手勢:“請!”
“你、你放我走?”真火道人一愣。
“你若活膩了,我也可以成全你。”
“多謝道友成全……啊不,多謝道友不殺之恩!”
真火道人頓時大喜過望,感激道:“今日之賜,貧道沒齒難忘!三年……不,五年後,貧道定必親往雷音閣,拜謝道友!”
然後掏出一枚符石,捏碎。
嗖……
轉眼間,真火道人便化作流光消失際。
很急。
連半點逗留的意思也沒有。
一來,他心願已了,沒必要再逗留。二來麼,他也不敢逗留了——雖隻有短短一瞬間,但是那玄聖的氣息卻是貨真價實的,萬一那血色蔓藤又冒出來呢?
見真火道人飛走了,洪寶遠遠大喊一聲:“姐姐,你幹嘛放他走了?”
紅蓮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打蛇不死,自遺其害……”
“沒意思。”
是的,沒意思。
真火道人臨危突破,看似很有範兒,但實際上也是帥不過三秒的料。所以了,虐菜,其實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她童姥大人的氣量,還不至於到這個程度。
相反,如果留他一命,以後又多一個打架的好對手,那多有意思啊,對吧?
“這麼,反倒是老夫肚雞腸了?嗬嗬……”洪寶“嘖”的一聲,對此不敢苟同。
如果不是為了虐菜,那麼變強還有什麼意義?
但既然不放也放了,自己再嗶嗶,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所以隻能,童姥大人的世界,咱這些凡夫俗子真的看不懂啊!
不過沒關係,走了一個真火道人,還有四個呢。洪寶嘿嘿一笑,回頭看向其餘四人。
…………
就在真火道人被紅蓮打飛的同時,齊思賢已經折扇一揮,揮出一股強大氣勁衝破了劍氣囚籠。
“攔住他!”
不等洪寶開口,雲彩簫便已揮劍攔截。
結果卻被齊思賢反攔了一波。
隻見他折扇一揮,再次揮出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勁,向雲彩簫湧來,口中大笑道:“在下領教姑娘高招!”
雲彩簫連忙揮劍,劍光輕輕一絞,氣勁尚未及體,便已消散於無形。
轟隆——
悶雷聲更加清晰了,半空中甚至有電光閃過。
不過被他一阻,她也無瑕分身攔截霍司廉和魏鐵生夫婦了,被他們衝了出來。
見此情形,洪寶連忙大喊一聲:“簫兒,你看好這書生,其他人交給我來!”
誰知話音方落,吳弼也大喊了一聲:“師弟你去追魏氏夫婦,這姓霍的交給我來!”
“哈哈,好!青雷,你留下幫忙!”洪寶聞言大笑一聲,然後便追了出去。
吳弼指了指旁邊,對霍司廉笑道:“霍兄,此間地方太窄,咱們換個場地如何?”
五丈青雷……不,應該是六丈青雷也對挑釁的衝那吞金重豹吼了一聲:貓兒,來受死!
“哼,怕你不成!”
於是,兩人兩獸便跑到了一旁。
瞬間,戰場一分為四。
直到這時,雲彩簫才回頭看著齊思賢,戰意高昂道:“來戰!”
齊思賢早已料到如此,大笑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今日我觀姑娘雷元劍氣,比之公孫氏亦不遑多讓了!”
“微末之技,怎敢與公孫爭鋒?”
“姑娘過謙了!既然姑娘專美於前,在下也不好藏拙了,願以敝派聖子浩然氣,與姑娘討教一番。”
“請!”
短暫的交談之後,齊思賢折扇一收。
霎時間,一股浩然龐大的氣息自他體內激蕩而出,形成一個高大的聖人虛影站了起來。
“筆來!”
聖人一揮衣袖,五指如勾,輕輕一撚,便撚來北山上最粗壯的那株鬆樹,高達十丈。
“墨來!”
齊思賢又大喝了一聲,頓時就有墨綠色的大河之水倒卷而起,飛到他的筆下。然後他以鬆為筆,以河為墨,以地為紙,寫下一個大字——
器!
器,即是不器,君子不器。
聖人曰:形而上謂之道,形而下謂之器。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滿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齊思賢一生寫字無數,而眼下的“器”字,絕對是寫得最好的那一個——這,才是真正的聖子浩然氣!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還藏著這一手。
這是一個字,也是一道符。
以浩然之氣,糅合符文之道,在這一刻,無論精氣神,齊思賢都達到了畢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