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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洪寶聽到洪寶怡的喊聲,差點哭了。本想著二姐回來救自己的,沒想到她一轉頭就把自己給賣了,這上哪哭去?
不過到了這時,他也知道自己的命算是無憂了。
但是……
那句詩怎麼來著?
生命誠可貴,衣缽價更高,若為簫兒故,兩者皆可拋。
對!
為了簫兒,必須想辦法逃走才行!
打定主意,洪寶便在意識中呼喚起殷老魔來:“老頭,老頭……老頭你死了沒,老頭?沒死回個話。”
殷老魔很快就回話了:“有什麼屁趕緊放,老夫現在沒空!”
“咳,是這樣的……”洪寶連忙將事情來龍去脈了一遍,然後問:“咋整?”
“大限將至?我看看……”
殷老魔著探出一縷神念,在枯老魔察覺之前又飛快的縮了回去。然後沉默了一下,殷老魔忽然笑道:“這是好事啊,為什麼要逃?”
洪寶傻眼了:“不逃……難道等死?”
“那你現在死了沒?”
“這倒沒有。”
“那他到底虐待你了,還是拿鞭子抽你了?沒有吧?放心,他要是敢這麼對你,改日老夫一定好好誇他,替你出氣。”
“那倒不至於……”洪寶喃喃道,忽然反應過來,“我靠,老頭你到底哪邊的?”
“魔門這邊的!”殷老魔冷笑,“老夫本來就是魔道祖師,怎麼了?”
哎喲我去!
洪寶這才想起這一茬。沒轍了,他幹脆耍賴道:“我不管,我要見簫兒!”
“回頭練練丹青,就可以見了。”
“鬼才要看畫像啊!我要見活人,要抱抱,要親親,要舉高高!”
“眼前的分別,是為了他日更好的團聚。那句老話怎麼來著?別勝新婚,大別更過癮。隔靴子瘙癢有個屁意思,有本事把那丫頭的初血拿了,那才是真男人!你倆久別重逢,那丫頭又情竇初開,定然難以自持,屆時老夫再傳你幾招房中術,定能一舉拿下……”
“拿你個嗶嗶嗶!”
為老不尊的老家夥,洪寶氣得大罵:“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
可是口嫌體正直,他想想還是蠻心動的……咳,兒童不宜,打住。
“是你子根本就不懂,究竟何為魔道!”
殷老魔忽然輕歎一聲,語重心長道:“那子的確時日無多了,既然他臨終前要傳你衣缽,你就好好跟著他學吧,總之有你好處。”
嗯,大的好處!
這要從正邪兩道之間的理念起。
無論佛家還是道家,正道修士壽元終了之後,都有虹化、羽化一類的講究,魂歸太虛,身與地同。
他們認為:地的靈氣,是有限的。而人生於地,長於地,既然生前窺得機,修仙長生,那麼死後自當回饋地,返本歸源,如此方能世世代代循環不息。
而魔道不一樣。
魔道的理念是:人不為己,誅地滅。管你有限還是無限,老子憑本事修來的道行,憑什麼還給你?就算死,也得由老子自己做主!所以,他們死後往往靈氣不歸地,神魂不入輪回,寧可浪費,絕不歸還!
這樣的理念,在正道中人眼中自然是邪惡的、自私的。若下皆魔,豈非靈氣枯竭,末法降臨?
因此,自古以來,魔就是世所不容的存在。
他們生存極其艱難,不但要誅他,地要埋他,人要殺他,就連魔道自身,也是各自為戰,相互吞並。
直到魔道祖師殷九幽橫空出世,以大魄力、大手段統一下魔道,建立酆都,魔道中人才正式有了自己的“道統”,與正道分庭抗禮。
“魔門”這個稱謂,其實也是從那時候流傳出來的。
正是基於這樣奇葩的發展史,因此,魔道中人一旦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就往往會尋覓一個意中傳人,傳他衣缽,然後在最後時刻將自己的畢生功力以“灌頂大法”之類的功法過渡給他。
如此一來,雖有拔苗助長的嫌疑,同時也因為功法、體質、神魂強弱區別等等因素養出了很多神智錯亂、殺人成癮的大魔頭,但至少可以保證自身一脈的傳承不斷,可謂是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句話執行到極致。
枯老魔原本屬意的傳人是袁紫衣,而如今,卻很顯然換成了洪寶。正因如此,殷老魔才會“有好處”。
這些道道,殷老魔身為魔道祖師,當然是門兒清,但洪寶卻是一概不知。
這時,洪寶仍不死心道:“我知道是有好處,但是……”
跟一個活了不知幾千年的老怪物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