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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麵該你選擇了。”
蘭斯的話在寂靜的山林間涼到刺骨，末白聞言身體抖動的更頻繁了，是氣的。
蘭、斯，你混蛋！
末白在心裏怒罵。
仿佛感應到了末白的心思，蘭斯輕飄飄的又加了壹句：“對了，我忘記說了，就算你殺了小獵物，我也會殺了你，所以今天你必死無疑，區別就在於你想死在誰手上。”
小約翰聞言倒是笑了，輕柔卻堅定的抬起末白下巴，小約翰細細的打量半晌，輕舒口氣悠悠的說道：“原來即使是吸血鬼的末，也不可怕呢；能成為末的第壹個食物，我很高興；所以末，千萬不要自責。”
末白急的搖頭，死死地捂住嘴，漆黑的桃花眼，已經成了赤紅色，精致的臉龐，也因忍耐變得扭曲。
“末。”青年悠悠的歎息：“好傻。”
好傻。
末，能成為斬斷你牽絆的那個人，我很榮幸。
募得強製性的掰開末白的手腕，小約翰看了眼那兩顆鋒利的獠牙，隨後就將末白的腦袋摁到肩上，那長長的獠牙正好刺入頸動脈中。
“唔……！”
悶哼壹聲，小約翰死死的壓製住末白的反抗，將其嚴嚴實實的抱在懷裏，並用身體隔絕了吸血鬼的窺視。
倔強的末，壹定不想讓他看到吧。
從蘭斯的角度，隻能看到小獵物的頭，埋在那個人類身上，壹股股酸意往外冒，蘭斯倚著樹幹，心塞的不再去看。
你才是真正的傻！
冰涼的淚珠壹顆顆浸入小約翰的衣領，末白終於明白當日安南的感受了：心裏與生理的強烈矛盾反差，連哭泣都是個奢侈的東西。
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在末白看來卻漫長極了。
小約翰壹直安撫著末白，漸漸地，小約翰的聲音也停止了；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蘭斯不經意間歪頭，恰好對上壹雙猩紅色的眸子；微微愣神，蘭斯勾唇笑了。
“小獵物，恭喜。”
他的小獵物，終於真正踏入了血族行列。
末白漠然的擦擦嘴角，將不知是死不活的青年隨手丟到地上，冷冷的看著蘭斯：“現在，你滿意了？”
蘭斯愉悅的點點頭。
“嗬……！”末白冷笑，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耳釘的顏色，一定紅的不能再紅了。
“那麼現在請你離開這兒好嗎。”
末白的語氣滿是厭惡。
心髒像是被針刺了刺，蘭斯眨眨眸子，忽又開懷的笑了起來：“呐呐，小獵物，流浪了這麼久，也該跟我回去了不是嗎，還有……”蘭斯掃了眼地上的人類：“我說過，他今天必死，小獵物，你還是心軟了。”
“心軟？”
末白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壹樣。
“哈，身邊有你在，我還能心軟？”
說完在蘭斯微微訝異的表情下，末白將右手化為利爪，單膝跪地刺入青年的胸膛！
“嗯哼！”
青年的身體猛烈抽搐壹下，然後就徹底不動了。
鮮血濺了末白壹臉，末白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的血漿，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蘭斯：“親愛的蘭斯·格林菲斯大人，現在的我可入得了你的眼？”
蘭斯收斂了意外的表情，笑著衝末白張開懷抱。
“嗬嗬，歡迎歸來，小獵物。”
不管此刻的你是真誠還是演戲，你能拋卻掉不該有的憐憫和良善，已經是我最大的欣慰了，小獵物。
末白無所謂的扯扯嘴角，定定看了眼地上的青年，隨後毫不猶豫的走向蘭斯：小約翰，對不起，不要怪我。
……
“小獵物在想什麼？”
“蘭斯，我好累，想陷入沉眠，好好睡壹覺。”
“嘖，小獵物果然還是心軟了。”
“不，蘭斯，我隻是單純的想休息，再次醒來後，我會成為壹個，真正純種血族的，蘭斯。”
“好吧，暫且相信小獵物壹次，我陪著你。”
“……嗯，好。”
說話聲漸漸消失，山林重新陷入沉寂。
月芒皎潔，地上的落葉枯黃，咯吱咯吱聲漸行漸遠，偶爾幾聲蟲鳴，嘹亮，嘹亮。
漸行，漸遠，嘹亮。
……
若是蘭斯知道清醒之後迎來的會是這樣壹副場景，當初他壹定會很果斷的拒絕小獵物的請求！
騙子，騙子！
“小獵物，下來好不好，我錯了。”這是蘭斯第壹次對末白服軟，恐怕也是最後壹次了，深褐色的眸子裏滿是驚恐，蘭斯看著閣樓之上的末白，心髒撕扯著疼得厲害。
東方的天際，一縷紅色漸漸升起，蘭斯見了瞳孔皺縮，神情扭曲起來，聲音更是淒厲無比。
“為什麼！”
要是尋死，為什麼當時不去！
若是真的想死，為何相遇之初不去！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等他心丟了才去！
為什麼！
諾曼站在蘭斯身後，驚詫的看著自家主人近乎瘋狂的樣子，諾曼永遠也無法明白，不過壹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也沒相處太多時間，怎麼自家主人跟丟了命似得。
蘭斯的嘶吼末白並沒有在意，看著東方漸漸升起的朝陽，末白的臉上多了分解脫的笑：在這個世界，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