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酒趴在高揚的肩上,一直望著慕錦歌,一邊道:“靖哥哥,我要吃小魚幹,就你第一次給我做的那種,還想吃炒飯,其實燕麥條我也想吃,那天你竟然都沒有剩下一點帶給我吃……”
說著說著,它的語氣就變了,沒有了剛才的輕鬆愉快:“我想吃烤魚想吃麵條想吃水果派想吃咖喱飯……我還有好多好多想吃的東西,你都還沒來得及做給我吃呢!!”
等到高揚抱著它下了樓梯,視線裏完全沒有慕錦歌時,燒酒的聲音如同晴轉多雲轉陰轉暴雨般,瞬間崩潰了,聲嘶力竭道:“慕錦歌!就算你不來找我,本喵大王也會想辦法逃出來看你的啊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你一個人的時候別老吃那麼隨便,別到時候我回來的時候你都猝死了!”
“嗚嗚嗚嗚嗚嗚說好一起看電影的你不許找其他貓去看更不能找狗!”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貓糧不許給我丟了我還會回來的!還會回來的!”
高揚:“……”
慕錦歌:“……”
貓叫一聲比一聲淒厲,每下一樓,就有一層的住戶打開門來看熱鬧。
“這貓咋回事兒啊,是要帶去做絕育還是咋的啊?”
慕錦歌:“……”
這個傻係統。
*
講真,高揚活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見貓哭。
還哭得那樣慘烈。
給老板打了個電話彙報完情況後,他坐進了車的後排,對坐在前麵駕駛座上的同事小劉道:“開車,去少爺住的公寓。”
小劉一邊把車開出寵物醫院,一邊通過後視鏡瞅了瞅坐在後座上的那貓,嘖道:“都說狗忠誠,我看這貓也不差,從小區哭到醫院,再從醫院哭回車上,叫得肝腸寸斷的,真是大開眼界。”
副駕駛的小李應和道:“是啊,都說貓是養不熟的,但我看讓這貓離開那間屋子,就跟要了它的命似的,看得我都有點於心不忍啊。”
高揚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那隻灰藍色的加菲——大概是剛才哭累了,現在已經睡著了,整個身體蜷成一團,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著。
獸醫說它傷心過度,不建議用籠子關著,所以他就這麼把它抱進了車裏。
真是奇了怪了,侯家養了這隻貓那麼久,閹也閹了,照理說應該性情溫順才對,沒想到小少爺前腳剛去外地,這貓後腳就跑了,說走就走,讓他們找了一個月。而那位慕小姐照理說收養這貓沒多長時間,可這貓卻這麼黏她,走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跟生離死別似的。
真是怪事,那小姑娘給貓灌了什麼*湯?
盯著那毛茸茸的一團,高揚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
然而沒想到燒酒並沒睡著,在高揚的手快要碰到它的前一秒突然睜開眼睛,跳起來毫不留情地往高揚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啊!”
“咋了咋了?”開車的小劉被這聲慘叫嚇了一跳,握住方向盤的手都抖了抖。
小李回過頭來:“呀,高哥被咬啦?要不要先開去看看?”
高揚從車上的應急箱裏找了張止血膠貼上,一邊擺手道:“不用,剛才你沒聽見嗎?這貓健康得很,疫苗什麼的都是打齊了的。”
小李笑了:“沒想到這隻貓脾氣還挺大。”
那當然!本喵大王可不是好惹的!
燒酒哼了一聲,優雅地舔了舔爪子。
卻聽高揚歎了一聲:“讓它盡情發個痛快吧,到了少爺那裏可就不能這麼橫了。”
話罷,車內便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默契又詭異。
燒酒:??
過了會兒才聽小劉幽幽道:“是啊,畢竟是那個少爺……”
小李歎道:“是啊,畢竟是那個少爺……”
高揚也又歎了句:“是啊,畢竟是那個少爺……”
燒酒:????????
咋回事兒啊,咱能憋說話隻說一半不?
不過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來看,對這個主人的印象應該蠻好的才是啊,不然這隻貓也不會在他去外地出差後,因為太過思念主人,想要去找他,所以從家裏跑了出去。
感受著車內三人同情的目光,燒酒一臉懵逼地到達了目的地。
它被高揚抱下車,進到了記憶中出現過的那棟高級公寓,進了電梯,又出了電梯。
在按下門鈴後,過了一會兒,大門打開了。
出現在它麵前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身材高挑,有一米八五左右,寬肩長腿,穿著一件白色印花衛衣和黑色長褲,打扮得十分新潮,散發著年輕的朝氣。他生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隱約帶著抹笑意,直鼻薄唇,五官像是玉做的,麵相俊美,就像是電視上的明星。
他看著高揚懷裏的燒酒,勾了勾唇角,笑容帶著點邪氣。
“小家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