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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十日之後(1 / 3)

秦見深幾乎是一瞬間,便察覺了這裏不是寢宮,也不是他熟悉的環境,等發現這是衛君言的身體,腦袋裏就轟的一聲就炸開來。

秦見深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慌手慌腳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去,心慌意亂地在房間裏繞了兩圈,確定了這是真的,僅剩的那一點理智也散得一幹二淨了。

阿言……阿言……

秦見深抬腳就想往門外衝,被癱在地上的女人絆得踉蹌了一下,神智一清,掐著地上這女人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厲聲問,“阿言呢!阿言被你弄去哪裏去了!”

他占著阿言的身體,那阿言呢,阿言去哪裏了?

這女人不說話,秦見深心神俱裂,恐慌和絕望淹沒上來,將他最後一點理智都燒幹淨了。

要是阿言出了事……那都是他害的,他害死阿言了……

這女子上一刻還做著飛上枝頭的鳳凰夢,下一刻就被掐得出氣多進氣少,又恐慌又害怕,顧不得自己正赤身*,雙手去掰卡在脖頸上的桎梏,臉色青紫腿腳不住掙紮,拚了命的搖頭掙紮,斷斷續續求饒道,“……貴人饒命……貴人饒命……奴家不知道……奴家來的時候……屋子裏就隻有貴人一人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秦見深手上用力,隻聽咯吱的一聲,女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等他鬆了手,房間裏就靜得隻剩下他自己的喘息聲了。

不,他不能這樣浪費時間,他得好好想想,這樣的事上一次也發生了,他得好好想想……

想想怎麼才能找到阿言……

眼前一片漆黑,秦見深手掌撐著桌角的邊緣,晃了晃腦袋企圖把腦子裏湧上來一陣一陣的暈眩甩出去,他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想想上一次他是怎麼回自己的身體裏的。

至起碼他得從這具身體裏出來,阿言才會回來……

衛君言就跟在秦見深旁邊,心急如焚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想告訴秦見深他沒事,他就在他身邊,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無論他試多少次,他都碰不到秦見深,說多少遍,秦見深也聽不見,他也碰不到任何東西,他現在就連能量石都吸收不了。

他沒辦法告訴秦見深,他就他旁邊,也沒辦法傳消息給秦見深,讓他立馬趕回宮去。

秦見深奪了舎,定然是本體出了問題,不管是中毒還是受了重傷,都容不得一點耽擱。

夜晚的涼風從窗縫裏透進來,掌心被桌角的木刺割破,疼痛多少讓秦見深清醒了一些,秦見深喘著氣環顧了一周,上次他醒來前是因為中毒昏迷,這次呢,他吃了暗無風找來的藥,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就阿言的身體裏了……

上次醒來後身體裏的毒是解了的,這次……

至少他得先回去宮裏看看,他在阿言的身體裏,說不定阿言在他身體裏,這次同樣中了毒,說不定解了毒,阿言就能醒過來了!

秦見深猛地抬起頭來,想提氣往皇宮衝,怎奈他腦子裏一團亂麻,身體緊繃發抖,半點力氣也發不出,在心裏把阿言不會有事這句話念了無數遍,這才好歹蓄積了點力氣,提了內息掠出了院牆。

他趕得太急,出了院門這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心裏頓時又急躁起來,強自按捺住想將這裏夷為平地的衝動,將這一眼能看見頭的院子環視了一周,聽著耳邊隱隱約約的嘈雜聲,嘴裏無意識念道不能慌,想起來阿言是去翠微樓赴約,知道翠微樓在城南,就直接往漆黑的夜色裏奔去了。

衛君言看見寢宮裏的一幕,鬆口氣的同時,又哭笑不得。

臭小子的身體正好好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若有若無,七竅流血,臉色鐵青著昏迷不醒,除了血腥味,寢宮裏還散著一股某種藥物特殊的甜膩味,床邊還滾著一個小瓷瓶,瓶口隱秘的地方刻著三個小字。

不怎麼顯眼,但衛君言看出來了,是極香丸。

秦見深中的毒,毒性反應雖是厲害,但不是什麼難解的毒,宮裏的禦醫就能解。

衛君言緊繃的心神徹底鬆下來,他神經繃得太緊,不過半天光景,像是足足過了千年一般,神識疲憊之極,他真是要被這臭小子嚇死了。

衛君言自己明白不是什麼大事,可秦見深不知道,他慌慌張張的撲到床前,見床上的屍體還在躺著,心裏一直提著的那絲希望就塌陷了一大半,也不嫌棄床上的自己滿臉橫血形如厲鬼的模樣,阿言阿言的喚了幾聲,又猛地清醒過來,轉身朝門口厲聲道,“暗無風,宣太醫!”

秦見深瘋瘋癲癲,六神無主,身體和手都微微發抖,模樣是挺慘的,衛君言看得心裏發疼發悶,暗自咬咬牙,心說等他醒來得好好教訓這臭小子一頓才是,藥也是能亂吃的麼?

要不是他現在毫無辦法,他真想把這臭小子按在膝頭上狠狠揍上一頓,往後他是不是得把這臭小子栓在腰帶上,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才行,他不過出去了這麼一會兒,這臭小子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簡直一刻都不能讓人省心。

暗無風領著個老頭子太醫進來,太醫院裏本也沒幾個人,留下來的都是有些真本事的,這老頭子姓孫,先前被召來過幾次,連皇帝的人都沒見到就被打發了回去,他在太醫院呆了幾年,連皇帝的麵也沒見上,這次又被火急火燎的喚了一回,還以為皇帝又受了點什麼螞蟻大的小傷,根本沒放在心上,等人進了寢宮,一見床上皇帝七竅流血的模樣,頓時變了臉,連忙將杵在床邊一動不動的人一把拉開,搶上前去望聞切脈了。

暗無風獻了藥以後便聽吩咐走得遠遠的,寢宮裏一直沒動靜,他也不知出了什麼事,這下見了秦見深的模樣,臉色大變,待瞧見翻在一邊的小瓷瓶,渾身一震駭得臉色發白,當下就出了一身汗,也不敢多言,隻心如死灰的跪在地上,顧不上越權,抖著聲音不住問,“太醫,皇上怎麼樣……”

老太醫把了脈,臉色倒是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地上的小瓶子撿起來,聞了聞,知道這是什麼藥,頓時氣得連胡子都翹了起來。

老太醫在宮裏來回踱步了兩圈,又給秦見深把了一通脈,朝寢宮裏兩個會喘氣的責問道,“玩樂也該有個度,皇上年紀小不知輕重,你們做臣子的,又年長,也該勸勸,豈可縱著他胡來!”

老太醫說得又氣又怒,手裏的拐杖敲在地上咚咚咚的響,顯然是氣得頭暈,連什麼以下犯上的規矩都忘了一幹二淨,說完見一個兩個都沒什麼反應,重重歎了一口氣,甩袖走到桌前,從藥箱裏拿出個小瓶子,遞給暗無風道,“喂給皇上吃兩顆,過一炷香,毒就解了,隻是身體有了虛耗虧損,要將養一段時間,一月以內,切勿行房事,記下了。”

老頭子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了秦見深耳裏,聽了毒能解這一句,也顧不得自己正頭暈耳鳴,劈手奪過藥,顫巍巍地喂給床上的‘屍體’吃了。

衛君言倒是能看出這解毒丹是好藥,服用以後大概一刻鍾,人就會醒了,隻是五髒六腑畢竟受了傷害,要養上不少時日,連飲食上都要十分注意,這臭小子要吃一段時間的苦藥了。

老太醫倒也認得出跪在床邊的人是誰,見他癡癡呆呆的顯然是被嚇得不清,手裏的拐杖都在地上敲了兩下,遞了杯水過去,“給皇上喂點水,藥丸化得快,等會兒就醒來了。”

秦見深腦子發鈍,等聽明白老太醫說的話,忙接了水,自己喝了一口,給床上的人哺了過去,接著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床上人的眼瞼,秉著呼吸一動不動,癡癡傻傻魔障了一般。

老太醫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再不說什麼,交代了兩句,留下了張清理餘毒的方子,拎著藥箱自己搖搖晃晃的出去了。

極香丸少量的情況下本沒什麼毒性,隻是他先前給他吃了培元丹,兩者藥性相衝,吃了這藥起先該是沒什麼反應,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約莫是見這藥不起反應,就倒幹了一瓶,用藥過量,這才引起了毒性反應。

衛君言理清了整個事情的過程,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回宮回的及時,再耽誤上兩個時辰,靖朝的皇族昏君史上,又要添上光輝的一筆了。

一個親政沒多久,剛剛年滿十五歲的少年皇帝,因服食過量的春/藥毒發身亡,死在了龍床上,這事要是傳出去,真是要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一炷香的時間也不長,秦見深隻覺自己頭暈眩了兩下,無法控製地倒在了床邊,等他昏昏沉沉的有了些意識,就覺得眼皮又重又粘,身體上的倦意一層推著一層,有什麼拉著他想陷入徹底的昏暗,但他心裏記掛著阿言的事,雖然又困又累,卻掙紮著不讓自己昏睡過去,費盡了力氣,這才勉力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