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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這些巡城大魚，自然將寧凡當成了認祖歸宗的魚，沒有懷疑其身份，卻還是要按例盤問一二的。
“嘿，鬼，你從哪裏來？”盤問所使用的語言，自然還是異族語言。
“水...水麵上。”寧凡用並不熟練的異族話語回答道。
見寧凡的異族語言不熟練，幾頭巡城大魚頓時起了輕視之心。
資質較高的異族，成年之後，一般都能憑借血脈記憶，自動學會異族語言。
唯有那些資質低劣的異族，才會語言不全，起話來磕磕絆絆。
幾名巡城大魚從內心裏，已將寧凡當成了一個資質平庸之輩，起話來便也不甚客氣了。隻給寧凡指明了認祖歸宗需要做的事宜，便將寧凡打發進了勾玉城。
寧凡倒也樂得不和這些巡守者廢話，言多必失這個道理，他當然懂。
失落在外的異族認祖歸宗之後，首先需要前往本族長老所在的長老院，進行開蒙。
勾玉城很大，隻一座城池，便可容納數百萬頭的叢大魚；又因勾玉城的建築千篇一律，寧凡問了很多次路，才找到長老院所在。
此刻，長老院中已聚集了數千頭第一步修為的魚，等待著開蒙儀式，這些全都前來認祖歸宗的叢魚。
每一日都有很多魚從外地趕回，但坐鎮長老院的魚老，卻自然不可能日日前來給這些魚開蒙的。
隻有水族曆法的每月初一、十五，魚老才會出現。今日尚隻是水曆的初七，還要再等八，魚老才會前來。
寧凡混在一眾叢魚之中，靜靜等待，打算在這裏等上八日。
他倒不擔心會在水底呆得太久，倘若淩雲關出現戰事，他會立刻趕回去，此事並不是什麼問題。
等待的期間，他不時催動搜寶羅盤，暗暗探查簇礦藏。
若搜寶羅盤顯示無誤，在這勾玉城地底，蘊藏著上百斤儲量的八億陰沉木。
要知道，一塊拳頭大的八億陰沉木，都能讓東仙帝大打出手，何況是上百斤八億陰沉木了。倘若全部拿去煉丹，不知道能煉製出多少瓶無量丹…
寧凡忍耐著心中渴望，沒有直接出手搶奪這些陰沉木。
異族水底，地脈相連，倘若他直接搶奪這裏的陰沉木，絕對會被異族的準聖發現——十一路本土，倒是沒有準聖，但其他水路有！若是其他事情，那些異族準聖跨域而來，攪和十一路的事情；但若是有哪一族的陰沉木地脈被人破壞，立刻便會有準聖前來問罪。此事在異族心中，竟是頭等大事，嚴重性似乎還要遠遠超過寧凡為禍十一路的事情…
念及於此，寧凡不由得有些頭疼了。
他當然不想引來異族準聖，卻也對簇的陰沉木誌在必得。
那麼，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這裏的陰沉木呢…他陷入了沉思。
這一等，便是八日。
每一日，都會有許多叢魚從外地回歸，來到長老院等待開蒙。寧凡來時，院內隻有數千魚，等到十五那，院內已有魚上萬。
這些魚彼此之間並不交談，因為誰都知道，同屆參加開蒙儀式的人，是競爭對手，無需籠絡交情的。
叢魚族的開蒙十分血腥，據要成千上萬頭魚混戰廝殺，最後幸存下來的一批，才有資格接受魚老的開蒙，正式加入叢魚族。
能夠來到叢魚族的魚，本就是經過自然選擇的精英，再通過殺戮擇優而取，也難怪異族的實力大都比同級東修士要高了。
當魚老來到長老院，所看到的，便是上萬頭魚安靜等待的一幕，對於這些魚的安分守己，他還是很滿意的。
這是一個以分叉魚尾為足、以魚鰭為手、直立行走的古怪大魚。
身為叢魚族魚老，他有著碎念巔峰的修為，是僅次於族內三名萬古仙尊的第四號實權者。
魚老的目光淡淡掃過下方，暗暗催動血脈感知。他發現，下方萬魚之中，似乎有好幾個好苗子，血脈濃度極高。當然，那幾個是否真的是好苗子，還需要通過廝殺來確認。
“爾等隨我來屠宰場！”
魚老淡漠一語，從長老院後門走出，眾魚頓時緊隨魚老身後遊去。
在長老院後麵的沙地上，有一片開闊之地被陣法圈禁起來，其內魚骨無數，是曆屆開蒙魚廝殺的地方。
在魚老的命令下，上萬叢魚魚貫進入屠宰場之中，當陣門關閉的瞬間，廝殺，開始了！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寧凡還是對低階異族的漠視生死感到驚訝了。俗話螻蟻尚且偷生，莫是東修士，便是那些異族仙帝，又有哪一個不怕死？
然而這條定律，卻不適用於低階異族。
低階異族靈智很低，即便能夠口吐人言，也隻具備極低的思維能力。
他們不懂得安於享樂。
他們保留了自然生物的野性。
他們隻知物競擇，對於殺戮，對於生命，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對於他們而言，殺戮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便是因此死亡，也無所謂。
寧凡表露出的魚身修為，是碎虛境界，卻還是有一些融靈、金丹等級的叢魚，朝他廝殺而來，麵無懼色，隻有貪婪。
想要吃掉寧凡的魚肉！
想要喝下寧凡高等級的魚血！
何其盲目！
寧凡自然不可能站著不動，讓敵人咬殺的。他想要混入叢魚族，便需要在這開蒙儀式之中，拿出戰績，暫時加入此族。
廝殺，不可避免！
簇，強者為尊！
吞！
寧凡魚口大吞，直接將欲攻擊他的叢魚吞食。
此舉不但沒有嚇到旁人，反而激起了更多叢魚的凶性，紛紛朝他攻來。
他自然是一個不落，全部吞掉了。
這一幕落在魚老眼中，令其目光一亮，繼而森然一笑。
“這個家夥，似乎不錯。血脈雖不強，但凶性卻遠比其他魚要可怕，倒是可以將其收入門下，等養大些，再將他宰殺煉玉…”
寧凡此刻還不知，他居然被魚老盯上，動了歹念；便是知道，他也並不在意。區區一個碎念巔峰，想謀害他，遠遠不夠格的。
魚老也並非隻盯上了寧凡一個人，在這批魚當中，還有還幾個好苗子，凶性雖不如寧凡，血脈卻又勝過。孰優孰劣，倒也難。
半個時辰後，屠宰場的陣門開啟。
隻有包括寧凡在內的百來頭魚，從屠宰場內生還，其餘的人，全部葬身於混戰。
縱然寧凡沒有刻意表現，他的實力，仍舊被魚老視為眾人之最。
“你們很好！從今日起，你們便是真正的叢魚族人了！接下來我會給你們安排住處，並傳授你們本族基礎功法。你們可以在勾玉城自由活動，但無老夫允許，百年之內不可出城，記住了麼！”
“記住了！”眾魚異口同聲答道，異族對於命令，向來是絕對服從的。
寧凡可不是那些聽話的叢魚，自然不會服從對方的命令。
若他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叢魚族，不過此刻陰沉木還未得手，他自然不急於離去的。
他要想個辦法，將簇的陰沉木神不知鬼不覺帶走。
最終，寧凡等人被安排在了勾玉城的下等城區。想要住進更高規格的城區，是需要戰功、等級的，很顯然這些剛剛回歸本族的叢魚，並不具備那些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