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迆連忙先替白瑤華感謝朱修文的關心,然後進屋去叫白瑤華,告訴她,蘭陵王來了。
此處離曇華府不遠,朱修文聞訊趕來,並不稀奇,白瑤華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給他行禮:“民女見過王爺,王爺百忙之中,撥冗趕來探視,民女感激不盡。”
“本王不是來看你的。”朱修文掃了她一眼,“祝鶴軒呢?”
“祝公子傷勢頗重,已經先行回京了。”白瑤華答道。
“那你呢?”朱修文馬上又問。
“謝王爺關心,民女並無大礙。”白瑤華道。
白迆趁機插進話來,請朱修文上座。
廳中座椅寒酸,他原本還擔心朱修文嫌棄,誰知他十分爽利,二話不說,長袍一撩,便在上首坐下了,那風姿儀態,絲毫未因環境的簡陋而減輕半分。
這大概才是真正的皇家風範吧,白迆暗暗歎服,親手為他捧上了熱茶。
朱修文示意白迆把茶擱在茶幾上,道:“你們也坐吧。”
白迆回身,扶著白瑤華在下手坐下了。
朱修文問道:“刺客的目標,隻有白大小姐的馬車?”
白瑤華欠身回答:“是。”
朱修文又問:“祝公子救了你?”
“是。”白瑤華再答。
朱修文眉頭一挑:“祝公子為何會正巧在現場?”
不愧是蘭陵王,雖然有點小氣,有點愛記仇,有時候還有點莫名其妙,但思維的敏捷度真是沒話說,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處。白瑤華暗自佩服著,想了一想,下定了決心,道:“稟王爺,這不是正巧。祝公子知道有刺客行刺,他是特意來救我的。”
“他知道?”朱修文看起來並不怎麼驚訝,隻是有點意外,“那刺客是誰派來的?”
“祝公子不肯說。”白瑤華搖了搖頭。
“他不肯說?”朱修文的神色看似如常,目光卻變得有點沉。他一手按在茶盞上,輕輕地敲了敲,道:“祝鶴軒看似溫和,其實執拗得很,他不想講的事情,即使本王逼他,他也不會講的。不過你可以想想,近期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白瑤華還是搖頭:“民女並沒有得罪什麼人。”
她弄不清為何會有人要取她性命,不知這件事是否與《食彙錄》有關,不敢貿然回答。
“也罷!”朱修文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把茶幾一拍,站起身來,“隻有千裏追賊的,沒有千裏防賊的,這件事,交給本王了。”
白迆大喜過望,率先俯下身去,向他道謝:“王爺大恩大德,草民與舍妹沒齒難忘。”
白瑤華亦隨著起身行禮,向朱修文道謝。
朱修文邁步朝外走去,問道:“你們打算連夜趕路?”
白迆看了看白瑤華,道:“大家都剛受過驚嚇,草民打算歇息一晚,明早趕路。”
朱修文又問:“可有家丁護送?”
白迆答道:“祝公子給我們留下了兩名護衛。”
“叫他們回去。”朱修文十分幹脆地道,“本王會為你們安排暗衛,你們自己知道就好,切莫聲張。”
白迆感激不已:“王爺如此厚愛,草民……”
朱修文打斷了他的話:“不必謝本王,本王不是為了你們,本王隻是想看看,祝鶴軒到底在耍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