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蘭陵王府的馬車正好停下,那車夫白瑤華認識,上前詢問過後,便帶著綠柳登上了車。
馬車開動,速度挺快,但卻是朝著蘭陵王府的方向,白瑤華記得路,趕緊問車夫:“這是去哪兒?”
車夫答道:“白大小姐,蘭陵王在王府等著您呢。”
等她?難道要等她一起去?是了,白鳳嬌說過,必須有人引薦,才能進蔚園。白瑤華放下疑慮,沒作聲了。
白虎橋離蘭陵王府很遠,盡管馬車速度很快,依舊走了半個多時辰,方才抵達了蘭陵王府。
白瑤華跟著引路的丫鬟,繞近路去了嘉樂堂。
嘉樂堂門前,站著吳所謂,他仰著頭,似在看院牆上的一株草。
這草有什麼好看的,白瑤華走過去,順路跟他打招呼:“吳小神醫,別來無恙?王爺的胃病可好些了?”
“什麼叫好些了?你這簡直是在侮辱我的醫術。”吳所謂不高興地道,“你應該問我,王爺可曾痊愈。”
這脾氣,也真是絕了。白瑤華看了綠柳一眼,決定配合一下他的壞脾氣:“敢問吳小神醫,王爺的胃病,可曾痊愈?”
“當然痊愈了。”吳所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親手配的神藥,王爺服用過兩次,就完全好了。”
她當然知道是兩次!王爺之所以肯服下,全是她的功勞,好嗎!白瑤華無語得想翻白眼,丟下綠柳在外麵同他繼續叨叨,自己朝暖閣去了。
暖隔裏,朱修文身著一襲天青色的潞綢袍子,外罩一件狐皮褂,斜倚在桌子旁,一下一下地撥一隻彩陶的小雞仔。那小雞仔內顯然有機關,他每撥一下,小雞仔便低頭啄進一粒米,一粒又一粒。
老天,都多大了,還玩這種幼稚的玩具!還有,他這身衣裳,是家常打扮吧?難道他沒準備出門?白瑤華疑惑著,跟著丫鬟入內,給他行禮:“民女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朱修文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順手揮退了丫鬟。
不說話?什麼意思?白瑤華疑惑更深,隻得主動問:“王爺,是皇後娘娘請您帶民女去蔚園麼?”
朱修文開口了,回答得很幹脆,也很肯定:“不是。”
不是?車夫明明告訴她,就是接她去蔚園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瑤華心內的疑惑再度升級:“那王爺召民女來蘭陵王府,是為何事?”
“本王的胃病犯了,想再進一碗雪霞羹。”朱修文連續撥了那小雞仔兩次,小雞仔便連續點頭,啄進了兩粒米。
胃病犯了?她怎麼就這麼不信呢?白瑤華當即質疑:“王爺,民女剛剛在門口遇見了吳小神醫,他說您的胃病,早就痊愈了。”
“是本王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朱修文滿臉不悅。
這不是明擺著耍賴麼!白瑤華百思不解其意,也沒功夫去琢磨他的心思,隻能實話實說:“王爺,民女趕著去蔚園鬥菜,不如您隨民女去蔚園,民女在蔚園做雪霞羹給您吃?”
朱修文更不高興了:“是本王重要,還是鬥菜重要?”
他這行徑,不僅僅是耍賴了,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白瑤華因為那頂披風而對他攢出的一點好感,登時蕩然無存,耐著性子道:“王爺和鬥菜並不矛盾……”